第二百二十五章 東臨甘淵[第2頁/共3頁]

這一夜我枕著亙古穩定的潮聲胡想著大海的模樣，等候和鎮靜讓我幾近冇法入眠。

東南海以外，甘水之間，有羲和之國。有女子曰羲和，帝俊之妻，生旬日，方浴日於甘淵（2）。本來這裡就是甘淵啊……

可就在我閉眼的一頃刻，我俄然在本身的睫毛上瞥見了一縷金紅色的光芒。

“就來！”賣果郎收了無恤的兩把黍，笑嗬嗬地給我遞了四串新奇飽滿的紅皮菱角，“女人想聽哪兒的調子？魯國的不好聽，越國的采菱調女人想不想聽？”

“大人，小的敬諾。”

“甚麼話？”

“你和他說甚麼了？我甚麼時候想叫他憂愁了？”無恤轉頭一臉鬱鬱地看著我。

“嗯，這處所叫做甘淵。在東夷人的傳說裡，太陽在經曆了冗長的黑夜後會變得肮臟，女神羲和就在這裡為太陽沐浴，以求每日普照萬物的太陽都是乾淨的。”

我盯著晨色中青紫色的大海，愣愣地從無恤背上跳了下來：“這裡就是你說的天下的絕頂，這裡就是六合交合的處所？”我踩著腳底微涼綿軟的細沙一步步地朝大海走去，“那是甚麼？是太陽？”我站在這一望無垠的大海前，指著天涯處那一道閃著紅光的弧線，轉頭問無恤。

聽著水聲、槳聲、歌聲，在溫暖的輕風中我們吃著菱角坐著劃子順水而下，鄰近傍晚時就已經順利地達到了沂南城。

第二日天未亮，無恤把方纔睡下的我背出了投止的小屋。

“嗯，羲和族在這裡已經住了幾千年，這海灘就是他們每年祭奠太陽神的處所。甘淵之水可除穢，你說我們這兩個好人是不是該同太陽一起好好洗洗？”無恤笑著拖著我的手漸漸地走進了海水裡。

“哈哈，我如何覺著你們魯人比齊人更會做買賣啊？行行行，讓他給你抓。”我笑著把糧袋複又遞給了無恤，轉頭對賣果郎道，“那你也給我挑幾串個頭大點的菱角。我喜好吃老點的，粉一點的。”

“阿拾，你不是說要看日出嗎？太陽快出來了，快醒醒。”昏黃中，無恤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嗬！趙無恤，你公然是見不得我高興啊！”天真湊到無恤麵前用心眯著眼睛咧開嘴露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想叫我憂愁，我恰好歡暢給你看。”

無恤開初還假裝著在賞識沂水兩岸斑斕的風景，可過了半個時候後，天真對勁洋洋的模樣終究讓他忍不住了：“阿拾――你讓他彆笑了！”無恤一拍船舷咬牙切齒地看著天真。

我儘力半撐起沉重的眼皮，把腦袋從他背後探了出去：“騙我……天還黑著呢……”我嘟囔了一聲，又漸漸地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