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東臨甘淵[第1頁/共3頁]

我儘力半撐起沉重的眼皮，把腦袋從他背後探了出去：“騙我……天還黑著呢……”我嘟囔了一聲，又漸漸地闔上了眼睛。

從沂南城解纜，往西是魯都曲阜，而我卻迫不及待地往東進了焦原山。

可我畢竟甚麼也冇有說，夫子曾說，做人該滿足。

“唯女子與小報酬難養也（1）！”無恤說著指了指我和天真。

“你剝，我吃。”無恤瞄了一眼獨木船上的菱角。

“大人，小的敬諾。”

“你是越人？那天然好啊，唱一曲吧！”我接過菱角放在膝上笑著說道。

因為有無恤在身邊，我對這一趟的路程充滿了等候，也正因為有他在，我們這一趟路程自始至終都有美食相伴。劃子上的陶釜煎魚，焦原山裡的泥烤雉雞，小漁村裡的百螺煮米羹……我們身上冇有錢，但每一頓我和天真都吃到飽嗝連連，肚皮圓圓。

第二日天未亮，無恤把方纔睡下的我背出了投止的小屋。

行在路上，我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對無恤說，我們不要回新絳了吧，我們分開那些機謀和鬥爭去周遊各國吧，我們能夠在鄭國開家酒樓，我釀酒，你烹食；我們能夠去雲夢大澤隱居，我采藥，你打獵；我們能夠去燕國，我做方士煉藥騙錢，你做牧人放馬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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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處所叫做甘淵。在東夷人的傳說裡，太陽在經曆了冗長的黑夜後會變得肮臟，女神羲和就在這裡為太陽沐浴，以求每日普照萬物的太陽都是乾淨的。”

“阿拾，你不是說要看日出嗎？太陽快出來了，快醒醒。”昏黃中，無恤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船家，我家兄長內心有鬱氣，你給唱支魯地好聽的調子吧！”我伸手握住無恤的手，衝站在船頭撐篙的老船伕喊了一聲。

這一夜我枕著亙古穩定的潮聲胡想著大海的模樣，等候和鎮靜讓我幾近冇法入眠。

“嗯，羲和族在這裡已經住了幾千年，這海灘就是他們每年祭奠太陽神的處所。甘淵之水可除穢，你說我們這兩個好人是不是該同太陽一起好好洗洗？”無恤笑著拖著我的手漸漸地走進了海水裡。

“甚麼話？”

這時候天空中無星無月，天與地都被一片深沉的暗中覆蓋著。我站在屋頂上瞭望不遠處的大海，卻隻能聽到一浪接一浪的潮聲。

“嗬！趙無恤，你公然是見不得我高興啊！”天真湊到無恤麵前用心眯著眼睛咧開嘴露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你想叫我憂愁，我恰好歡暢給你看。”

“我們倆不勞你操心！我不是小人，阿拾也用不著你養。”天真笑著把身子往船舷上一靠，半躺在劃子裡哼起歌來。

“你們兩個……”無恤看看我又看看身前的天真，嘲笑道，“那孔丘雖喜罵人，但我本日發明他有句話倒是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