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1頁/共4頁]

封劍平眼中明滅著淚光，他嘴唇輕顫：“我渾身舊傷，加上接連受刑，早已是油儘燈枯，帶著一個廢人如何逃命，這裡便是我的歸處了。”

“著火了，如何回事！”

“我的……狼兒……”封劍平顫抖著伸脫手，撫了扶封野的臉，“能再見你……一麵，爹瞑目了。”

黑夜中，很多獄卒朝著柴房跑去，班房裡的人也跟著躁動起來。

“彆過來。”封劍平俄然從背後抽出了甚麼東西，抵在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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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封劍平允了正血跡斑斑的衣衿，“思空，時至本日，封家已不能為你做甚麼，令你如此忍辱負重，委曲你了。”

封劍平靠坐在牆上，一身囚衣儘是班駁的血跡，麵龐滄桑而病態，昔日那叱吒風雲、所向披靡的震威大將軍，在他身上已難覓蹤跡，韶華易老，豪傑遲暮，蓋世功勞換來兔死狗烹，直教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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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門啊！”

“爹——”封野抱住封劍平，悲怮痛哭。

那保衛軟倒下去，燕思空將人拖進了暗影當中。他深吸一口氣，從懷裡取出一個摻了迷魂粉的火藥，捅破窗戶，扔了出來。

“你們三個在這裡守著，快，你們幾個跟我走——”

“殿下！”燕思空低吼一聲，“你這是何必啊！”他渾身顫抖，頭皮陣陣發麻，驚駭如蟻附，爬遍了滿身。

封劍平眸中已是灰敗之色：“思空，我將封野拜托給你了。”

燕思空一拳狠狠捶在鐵欄上，順勢跪了下來，哽咽道：“殿下，我求你，封野隻剩下你了，求求你跟我走吧，封野在等你，他在等你啊，你父子二人頓時便能夠團聚了。”

燕思空握緊了雙拳，隻得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鐵欄外。

“我若逃了，便坐實了我謀反，我封劍平能夠死，但毫不蒙冤受辱。”

燕思空隻能從窗紙中看到幾個堆疊的影子，分不清究竟有多少人。關押封劍平的囚室位於地下，要達到囚室，必須通過這個班房，但屋裡屋外均有人扼守。

班房的門被鹵莽地推開了，兩個獄卒拿著劍往外衝，燕思空如鬼怪般從黑暗中飄了出來，一手砍在了打頭的獄卒的後頸上，另一個獄卒舉劍來刺，燕思空側身躲過，一把擒住了他的手，往前一帶，膝蓋狠狠頂上他的腹腔，那人剛吃出來的酒菜哇地吐了出來，酸臭難聞，燕思空眉頭一皺，又肘擊他的背心，他才完整昏了疇昔。

封劍平平笑道：“人固有一死，我曾發誓要橫刀立馬、戰死疆場，痛痛快快地為我大晟灑儘熱血，現在卻被困於一方樊籠，抱屈而終，人生無常啊。”

“隻要逃出這裡，天下或就在你父子二手掌中，殿下不成輕言放棄啊！”

燕思空撲了上去，哽咽道：“封野，殿下已經走了，我們也該走了，你要活下去，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