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第1頁/共5頁]

“封野！”燕思空以手抵著封野的胸膛，“你喝酒了，你沉著一些！”

元南聿看著燕思空麵上的哀痛，心悸不已，那神情當真不像作偽，可他不得不防備這小我，他抿了抿唇，抓起麵具蓋在了臉上，粉飾本身的情感，“我抽暇會來看你。”

“我若不吃，便能每日都看到你了？”

“小的本年十八，名喚吳六七，常德人氏。”他將燕思空扶了起來，給他倒了杯水，“大人您先喝口水。”

“哪樣像我？”燕思空輕笑，“你不記得我，又安知哪樣是我。”

“提到師父，元南聿眼神變得溫和，他淡淡一笑：“我少時玩皮，老是捱揍，但師父固然嚴格，卻待我極好。”

燕思空咬牙道：“你……你我已至這般地步，你還想著這個？”

“那就好。”燕思空心傷地說，“那就好。”

可少時與他青梅竹馬的人，究竟是哪一個，他當真無知無覺嗎？或許，他隻是不肯意心目中的“燕思空”，是本身……

“並非我所想？”封野看著燕思空苗條烏黑的脖頸上，被馬鞭勒出來的紅痕，不由回想起昨夜握著這脖子時那柔弱的感受，他要冒死壓抑下胸口猖獗流竄的嫉火，不然他恐怕會將此人吞吃入腹！

本來仇敵的刀山劍雨，也比不過嫡親至愛之人的隻字片言。

昏睡中，燕思空夢魘不竭，直至隔日的午後，才悠悠轉醒。

元南聿探了探他的額頭：“另有些熱，過幾天就好了，今後定時用飯，我軍務繁忙，不成能日日都來看著你。”

他是燕思空，亦或是元南聿，並不首要，首要的是封野恨他，但願他是假的。

元南聿怔怔地看著燕思空，半晌，才道：“好，我本日就將信送出。”

看著吳六七純真而敞亮地眼睛，燕思空生硬地抬起手，喝了口水。

當倆人分開時，燕思氛圍喘不已，那慘白的麵上，一對微腫的唇瓣被襯得分外嫣紅誘人，那氤氳的雙眸，孱羸的身形，和怒而不能言的神情，都完整激起了封野體內的人性，令他隻想狠狠地踐踏。

封野自踏入帳內，一雙狼目便一向盯著燕思空，他揮揮手，冷道：“下去。”

本朝發配放逐的犯人，均要施以墨刑，那光亮飽滿的額上，鮮明刺著一個”囚“字，不過，現在看上去已很淺淡。

直至現在，他都不敢確信，那些會不會也是一場惡夢，封野當真那麼恨他嗎？聿兒當真還活著嗎？這些年他不知多少次在夢中見到聿兒，可醒來後卻如一腳從絕壁上踩空，不過是墜入更深的絕望。

燕思空沉默了。

吳六七躊躇半晌，退了出去。

“你想當燕思空，便當燕思空吧，對我來講，不管是燕思空，還是元南聿，都是陌生的名字，我不在乎，但你不要喚我聿兒，我聽來彆扭，你便叫我闕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