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第1頁/共3頁]

“思空。”封野走了過來。

“那是因為……封野？”

“‘輕生’二字，不適合用在我身上，我並非哀思欲絕因此要尋死覓活。”燕思空安靜地說，“隻是在當時當下，我感覺我死了比活著更好。”

隔著不遠的間隔，兄弟二人愴然對視，一眼之間，彷彿時空發展了二十年，那些被遼東的風雪埋葬的陳腐影象，都展暴露了真正的臉孔。

燕思空裹了裹大氅，朝封野行了個禮，拉著元南聿走了。

燕思空笑笑：“我也是，以是便叫上你與我壯膽。”

進入臘月後，遼東盛寒，廣寧衛表裡已被皚皚白雪所覆蓋，朔風凜冽，刮在人臉上，像刀子一樣生痛。

封野展開熊氅，繞到了燕思空身後，親身為其披上，當蓋上肩頭的時候，他多想順勢從背後將人抱在懷裡，他但願能為燕思空擋風避寒的，是他本身。

封野帶來的七萬兵馬，是他能從京師分出來的最大兵力，畢竟火線仍有陳霂和各路諸侯在眈眈虎視。

金人多以牛馬為食，不事農耕，若卓勒泰是在等冬春交代之機會，那實在是凶險得很，因為他們最但願的就是速戰持久，不然這一戰拖過了春種，來年廣寧的田裡將顆粒無收。

古來交戰，多宜在秋後，因秋後糧草充沛，氣溫適中，不宜在夏，夏季糧草青黃不接，且氣候太熱，最忌在冬與春，夏季冰冷，而春季開戰，便冇法屯田，冇法屯田，來年便冇有糧草。

“不必了，我……”

傷感的氣味在倆人之間流淌。

潢水已經完整解凍，而卓勒泰仍在備戰，並無要打擊的跡象。

元南聿深吸一口氣，胸口堵得慌：“二哥，為甚麼，你為甚麼要輕生。”

元南聿重重歎了一口氣。

“不是。”燕思空忙道，“與你無關。”

“你還記得這條街嗎？小時候我們跑過無數遍。”

燕思空吃緊衝出門後，見到了正在天井中等候的元南聿等人。

“二哥，我還冇來得及問你，你……是打算好了要假死遁走，還是……”

元南聿沉默了，這二十年在他們身上烙印下的道道傷痕，細數來都是痛徹骨髓。

燕思空低聲道：“現在還首要嗎？”

“走吧。”

世人闡發，卓勒泰是在用心遲延時候，若拖到冬末初春，將是打擊廣寧的好機會。

卓勒泰要麼是故意要拖過春種，要麼是在逼著他們主動出兵。

商討了一天，他們也臨時未有定奪，隻得持續派標兵去探查敵情。

燕思空和元南聿都一眼認出了，那是封野為他做的那件熊氅。

“穿上吧。”封野殷殷地看著燕思空。

封野的貼身侍衛捧著一件厚厚的皮氅走了出去。

燕思空垂下了視線，冇有答覆。

“不怪你，二哥向來不怪你。”燕思空用力抱著元南聿的肩膀，抓握著他的後頸，再開口已是哭腔，“你受了太多苦，你替我，受了太多苦，若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