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荷塘[第2頁/共3頁]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她感受膝蓋有些微微發酸，才聽到幾人出門的腳步聲。她正想迎上前，卻發明一道玄色身影率先走出。

楊氏失德，巫蠱為亂，宜移厥後位，楊氏餘辜，一概伏法……

“哥哥還要與幾名主事的外臣商討和親之事，待到晚宴才與我們會和。”

“先去未央宮吧。”高陽沉聲說道，聲音沙啞沉重，倒是與印象中相去甚遠。

蓮兒忙揚起笑容，應道：“感謝……皇後孃娘美意，請……女人帶路。”

“穆王爺請隨主子往這邊走。”魏方奉承地一笑，穆離軒點頭，便跟著他出了暖閣，蓮兒看了子歌一眼，麵上閃現體貼之色，趁旁人不重視，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便如一陣暖流湧入她內心。

她抬眼望向穆離軒，見他幾不成見地搖了點頭，唇角微微揚起，彷彿笑她如此沉不住氣，但眼中卻又有憐憫之色。她站定腳步，穩了穩心神，方向他莞爾一笑。

蓮兒款款見禮，矜持地回道：“多謝王爺顧慮，蓮兒……統統安好。”

子歌低著頭，不敢喘一口大氣。不太短短數十步的間隔，她卻感覺時候過得非常遲緩。

“想必母妃該等急了，郡主便先隨綺南去罷。待早晨宮宴，我再與穆王爺和郡主相敘。”他悄悄揮手，綺南便引二人踏上了另一條路。

來者是一個麵龐姣好的宮女，裝束精美，舉止得體，想來品級並不低。

蓮兒臉上毫不諱飾地暴露了絕望之色，倒是被高湛儘收眼底。

“郡主，船上一彆後，多日未見，在京中統統可還安好？”他的聲音降落磁性，眸色幽深，不成見底。

高湛諦視著她，神采如常地答道：“這片荷塘鬱鬱青青，景色甚好，本王也是剛從母妃殿中出來，在這裡立足小憩罷了。”

“噢……蓮兒還覺得，澄江王水性甚好……”蓮兒悄聲嘀咕道，子歌暗叫不好，但她說的話卻已是覆水難收。

他點了點頭，“如有甚麼需求，遣人去王府通報一聲便可。遠來皆是客，你們能有賓至如歸之感，陛下方能放心。”

她閉上眼，影象裡的高陽模糊還是阿誰‘皇上姑父’，是會在花樹下推著她的鞦韆、將進貢的奇珍奇寶順手賜給她的人，是阿誰指著她笑語道“高氏答覆，楊氏為輔”的人。而現在，他卻成了賜死本身百口的凶手，雖說這件事的禍首禍首另有其人，但這份易變的君心，卻讓子歌非常心寒。

她正想著舊事，綺南卻俄然停下了腳步，衝著一人施禮道：“奴婢見過澄江王。”

魏方領頭說道，屋裡的人皆跪了一地，子歌將來得及看清他的臉，便倉猝福下身，將頭壓得極低。隻見一雙玄色的高頭履自麵前踏過，徐行而去，岑公公邁著碎步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