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光[第1頁/共3頁]

少頃，宮牆邊俄然有人放起了煙花，一朵朵劃破夜空，收回瑰麗奪目標光輝。殿門外的侍衛群情紛繁，領命前去檢察，隻餘下一兩個睏乏的人執勤。

她微微一笑，旋身回殿。一盞盞燭台跟著她的腳步順勢倒下，火焰吞噬著絲帛和地毯，很快便伸展開來。

“莘月無能，愧對楊氏一族。願彼蒼有眼，楊氏先人能一雪前恥，光複門楣。”

所幸，她還是撐過來了，聰慧靈慧如莘月，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籌算，但家中的一點血脈，她不管如何都要保住。在兄長被誅殺後，她遣貼身侍女林宛前去忠烈侯府，救下了楊宇軒的獨女；而在巫蠱宮變之前，她便藉端將太子送出了都城，免遭橫禍連累。

娶妻若得楊莘月，拱手國土勝封侯。

方氏月芝，涼州平遠侯方嶽幼女。不管高陽如何解釋本身是為大局著想，娶一女子而得涼州，莘月仍然痛心不已。她甘願本身一人率五千兵馬攻破涼州，也不肯與彆人共侍一夫。但她同時也是識得大統之人，方氏既已入門，她便會善待於她。

一樣名為月，楊莘月是塞外邊疆的長河落月，方月芝則是江南小鎮的月上柳梢。月芝不會舞刀弄劍，卻懂琴棋書畫，她靈巧聰明，譜得《入陣曲》頌高氏之功，在軍中廣為傳唱。莘月與她相處日久後，竟也情投意合。厥後高陽稱帝，奉莘月為後，月芝為避諱改名為桂芝，兩人還是敦睦。高陽並不是個濫情之人，後宮也無美人三千，閒時莘月與桂芝常常相伴，相親如姐妹。

嫁與高陽以後，他們琴瑟相和、羨煞旁人，不過量時，宗子高禎便出世了。她一麵在家中相夫教子，一麵運籌帷幄，為父親兄長運營戰事。厥後，前朝蕭氏麟帝暴病身亡，護國公鄧晟自封攝政王，挾持幼主號令四方，一時天下大亂。

莘月等候的便是這個機會。

莘月黯然起家，來到窗前，冷靜地望著遠處的昭陽殿。高陽徹夜必是宿在那邊了，殿中燈火透明，那抹暖黃色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可恰好，她就是喜好高陽，一個戔戔五品的偏將軍。當她被蠻夷圍困衡陽城、伶仃無援時，是他違背軍令，攜奇兵前來得救。

方旻一聲令下，萬箭齊發。莘月縱使技藝再高強，也難逃一傷。若非郎中令蕭然及時趕到得救，她必定冇法支撐到現在。

徹夜，是莘月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夜。她昂首凝睇皎皎月色，等候著宮外的一個信號。

“哥哥，我與她本無姐妹情分可言，統統但聽你叮嚀。”

自她及笄之日起，中州七地前來提親者絡繹不斷，那個不知，常州楊氏世代忠烈，鎮守邊關，軍功赫赫，幼女莘月更是將門犬女，豔動四方。

她冇有推測的是，統統的溫情脈脈都是為了硬化她的糖衣，為的是讓她心甘甘心腸付下這味毒藥。高陽突發大病，臥床兩年，她幫手太子，垂簾聽政，把床前奉侍的事件拜托給了桂芝，這一拱手，讓出去的，倒是高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