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椒房[第1頁/共3頁]

子歌站在椒房殿的正門前，明晃晃的日光打在臉上，讓她一時看不清那矗立的碧瓦朱楹、飛簷峭壁。峻峭的層層台階蜿蜒而上，她低下頭，慢騰騰地踩上門路，內心卻浮起一絲故地重遊的難過。

閣中才子今安在，檻外琴川空自流。

“荷塘？”方氏以手掩唇，倒是笑得非常無法，“阿誰荷塘一向是湛兒的心結……他小時候曾不慎出錯落水，幾乎丟了性命，幸虧劉豫章劉將軍下水相救，他才逃過一劫。”

“南詔郡主穆羽蓮到――”

“蓮兒見過方皇後。”蓮兒斂衣施禮，姿勢和婉，方氏悄悄點頭，臉帶笑容地請蓮兒上座。

方氏似是偶然地問道，蓮兒放動手中的茶杯，答道：“甚是順利。方纔我還在荷塘邊見到了澄江王，他對我們一貫照顧殷勤。”

子歌心中暗叫不好。本身一向未將猜想向蓮兒和盤托出，便是因為驚駭誤入了高湛的套中，錯送了蓮兒的幸運。冇想到那一問一答間，高湛便看出了端倪，並在如此短的時候內傳信讓皇後向蓮兒流露動靜。

陽明十二年十月，廢後楊莘月焚宮他殺，椒房殿一夕成灰燼。陽明十三年，陛命令人重修椒房殿，在舊址之上重修亭台水榭，仿效舊製。新火線氏受封以後，便由昭明殿遷入椒房，殿內一應佈局，悉如疇前。

蓮兒抬手拈了一枚定勝糕，送入口中，倒是微露驚奇之色，輕聲說道：“這方劑是以青梅煮酒後，融入豆沙作餡製成，婢女中蘊有酒香，而甜味還是濃烈……”

蓮兒羞赧地笑了笑，該如何與後妃對答，倒是之前在瀟湘館練習得最多的，因此便不假思考地答道：“娘娘謬讚了，蓮兒也是見過兩位娘娘以後，方明白何謂‘國色天香’，娘孃的氣度舉止，倒是蓮兒學不來的。”

在方氏下首坐著一名麵龐白淨、神態暖和可親的女子，她抬眼看了看蓮兒，笑道：“我經常從書中讀到，南詔國氣候溫潤，物華天寶，生得女子個個姿容姣美。我疇昔還不太信賴，本日見著郡主，方曉得甚麼叫做‘驚為天人’。”

子歌悄悄瞥了她一眼，見她溫馨地飲著茶水，非常安然得意，內心油然升起幾分佩服。她在翻閱青鸞報時，曾讀到過關於她的隻言片語，隻覺她是一名奇女子，家世又非常權貴，便也到處留了心。

“傳聞郡主愛好甜食，本宮便遣後廚的人特地做了些糕點，還望郡主不嫌棄。”方氏笑吟吟地說道，對劉豫章之事隻是點到為止。

隻可惜，椒房殿能複原舊貌，但古人倒是一去不返。

“劉將軍曾掌帥水軍，在琴川上日日練習，水性豈能不好？”舒妃溫言解釋道，蓮兒聞言，臉上漸漸綻放一抹明麗笑容。

門前宦者尖細的通報聲，將沉浸於舊憶中的子歌驚醒，綺南已先行入內叨教，她便低頭跟著蓮兒踏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