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寧夢[第2頁/共4頁]

“待我加冠以後，母後自會選個好光陰。”他輕咳了一聲，將話題一帶而過，轉而開端講起京中妙聞，子歌內心悄悄偷笑。

“郡主恕罪，是太子殿下來了，點名說要見你，夫人纔打發我來的。”那侍女低著頭，輕聲回道。

他的身側站著一個十多歲的男孩，神情鬱鬱，餘光卻偷偷瞄著子歌，子歌卻假裝不知，低眉望動手心的掌紋。

鏡春園門口有燈火一晃而過，隻見侍女提著燈籠倉促忙忙向她走來，待子歌再回過甚時，身邊卻早冇有了阿誰蒼色身影。

回到房中，洗漱寬衣以後，子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毫無睏意。正覺沉悶之時，卻有人排闥而入，父母切切扳談之聲入耳。

“你……你……”

“確切不如月半居做的好，這紅棗味道稍顯決計，倒是像加多了一兩紅糖和味……”子歌低喃道，看著麵前的幾碟好菜，倒是冇了胃口。

“或許吧……”她成心移開了目光，望向不遠處安靜無瀾的潭麵。幾瓣落花沉水，她追逐的視野裡清楚地閃現出本身在水中的倒影：淡淡的兩道柳眉好像春山，一雙鳳目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頰邊微顯酒渦，絳唇輕啟。固然年紀尚未滿十歲，卻已有傾城之色。

“君心易變，我本不該作此多想。隻是今後萬一……我們這些長輩都不在了，你讓歌兒和禎兒該如何辦？”

“你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多數是你娘差人尋你來的，你便乖乖歸去殿上坐著吧。”他坐起家，拍了鼓掌上的碎屑，“下回等你生日了，我再來看你。”

楊姑姑……

子歌抿唇而笑，與他笑鬨了幾句。因當今皇後楊莘月乃是父親楊宇軒的胞妹，兩人又都隻育有獨苗，她便自幼跟在高禎身側，一同長大，豪情遠勝於平凡人家的親兄妹。高禎被立為太子以後，陛下為示恩寵，還封了子歌為寧澤郡主，楊家自此享著潑天繁華，榮寵至今。

“你這又是乾甚麼，吃緊忙忙的，擾了我的雅興。”

“軒哥……那平遠侯方旻並非好惹的人物，他常日笑容迎人，八麵小巧，你又何必與他針鋒相對，鬨得如此不快？”

“平遠侯來得稍晚了些，這宴席也堪堪散去，不如移步側殿一敘？”楊宇軒正色道，不複宴飲之歡樂，方旻點了點頭。

子歌望著他那熟諳的容顏，一時有些愣神，他也冇有介懷，低頭在食盒裡挑遴選揀。他的十指纖長，骨節清楚，撚了一塊紅玉棗糕，便要往嘴裡送去。但見子歌怔怔地看著，他的唇角微微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