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寧夢[第3頁/共4頁]

子歌望著他那熟諳的容顏，一時有些愣神，他也冇有介懷，低頭在食盒裡挑遴選揀。他的十指纖長，骨節清楚，撚了一塊紅玉棗糕，便要往嘴裡送去。但見子歌怔怔地看著，他的唇角微微一扯。

楊宇軒聞言，眼底卻有一抹靈光閃現。“她自垂簾聽政以後，眼界更加開闊，現在倒是我也難與之比擬了。或許……或許我們能夠留下些甚麼，為楊氏一族保駕護航。”

子歌抿唇而笑，與他笑鬨了幾句。因當今皇後楊莘月乃是父親楊宇軒的胞妹，兩人又都隻育有獨苗，她便自幼跟在高禎身側，一同長大，豪情遠勝於平凡人家的親兄妹。高禎被立為太子以後，陛下為示恩寵，還封了子歌為寧澤郡主，楊家自此享著潑天繁華，榮寵至今。

子歌故作不滿地說道。她生性蕭灑不羈，老是依一時起興做事，在府中可謂無人不知。

這張臉……既有楊宇軒的剛毅結實，又有林嵐的娟秀婉約，而在那傲視之間，子歌又模糊辨認出了另一個未曾會麵的女子的英姿……

少年見她心不在焉，便也冇再言語，一手支頤，慵懶地側臥著，另一手玩弄著一塊芙蓉酥。兩人寂靜好久，直到遠處傳來幾聲模糊的呼喊，突破了這份安靜。

“呸，我纔不抹那些費事的玩意兒！”子歌臉頰一紅，抬手便要掐他，卻被他工緻躲過了。

“我剛從宮中返來，湛兒說想來瞻仰一下黎陽營二十一親衛的風韻，我便把他領來了。”方旻看了高湛一眼，替他答道。

“軒哥……那平遠侯方旻並非好惹的人物，他常日笑容迎人，八麵小巧，你又何必與他針鋒相對，鬨得如此不快？”

“不敢當。不知侯爺與澄江王夜訪楊府又是所為何事？”楊宇軒望向方旻身側的高湛。他彷彿正想與子歌說話，卻俄然被提到了名字，一時候訥訥地諦視著楊宇軒，不知如何作答。

“平遠侯來得稍晚了些，這宴席也堪堪散去，不如移步側殿一敘？”楊宇軒正色道，不複宴飲之歡樂，方旻點了點頭。

“軒哥，若你已有設法，無妨罷休一試。”

楊宇軒聞言，起家相迎，子歌也跟著長輩們一同見客。平遠侯方旻不過四十出頭，容顏秀美，身材肥胖，皮膚慘白，薄如刀鋒的雙唇含著淡淡笑意，他是後宮桂嬪的長兄，當年臨陣叛變、將涼州拱手送與了高氏，同有擁立之功，居於七大功侯之末席。

“確切不如月半居做的好，這紅棗味道稍顯決計，倒是像加多了一兩紅糖和味……”子歌低喃道，看著麵前的幾碟好菜，倒是冇了胃口。

一個頎長的背影立於堂前，衝著四周舉杯，然後先乾爲敬。他身著硃紅色長袍，上繡群龍騰雲之紋，頭戴高冠，燭光將他的身影拉得斜長。子歌懂事地在門口站著，待他將禮數一一行完，方蹦蹦跳跳地入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