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騅[第1頁/共3頁]

他低聲喝道，不為所動，劈手奪過一旁戰戰兢兢圍觀武將的繩索，緩慢地係成活結。子歌掛在馬頸上，小臉煞白，堪堪保持著身材的均衡。

五名技藝不凡的武將相互商奉迎後，便手持長繩，漸漸靠近營區。青騅正於陛下的皇帳前盤桓，不時焦炙地以蹄子刨地，敞亮的眼睛四顧著。武將們采納了包抄戰略，悄無聲氣地靠近皇帳，將青騅圍於中間。

“足輕電影，神發天機，策茲飛練，定我軍裝。此駒真乃寶馬！”

“歌兒彆怕，禎哥哥來了！”

那滴淚珠順著她低垂的鼻尖滑落，墜入青花裙中。子歌閉上眼睛，嘴角卻難以按捺地展開一抹淺淡的笑容。

高陽瞥了她一眼，沉吟半晌，啟聲說道：“本日賜封忠烈侯女楊氏子歌為寧澤郡主，賞明珠十斛。”

陽明十年春，南巡打獵，聖駕於青練山下安營，遇野馬奔騰而過，衝散營帳，一時傳為異景。

高禎垂眸，望著身邊神采楚楚不幸的子歌，內心那口鬱結之氣，終究還是冷靜忍下了。他悄悄撫著子歌的髮梢，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眸中，暴露了一點垂憐的神采。

“這青騅看來也不過如此……”

“禎哥哥……”子歌拉著他的袖子一角，支支吾吾道，不敢看高禎的眼睛。“下月便要行冠禮，歌兒是想給你送一份大禮……”

“皇上……姑父……歌兒知錯了。”

高禎見狀，情急之下，不顧父皇之前的號令，躍下車輦，便向那青騅跑去。幾名貼身侍從倉猝跟從厥後，為首者大聲勸道：“太子殿下，驚馬難禦，切莫傷了貴體！”

楊莘月臉上的笑容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未再多言。一名女子款款越眾而出，在呆若木雞的子歌身邊跪下，拉著她一同業禮謝恩。

他的聲音頓了頓，彷彿在思考著甚麼，陪侍身側的楊莘月見狀，開口道：“歌兒童心未泯，陛下冇有見怪已是天恩，賜她些好玩的物事便是了。”

他輕聲籲了口氣，道。

“眾將士，若誰能套住那匹青騅，朕便重重有賞！”

子歌抓住他前襟的衣服，小聲喊道，臉上盜汗涔涔。他夾緊馬腹，將繩索緊緊地握在掌心，青騅彷彿感遭到了他迫人的壓力，終究放棄了抵擋，老誠懇實地在他差遣之下走向皇輦。

他輕聲歎道。

“下去罷。”高陽似有倦意地揮揮手，目光劃太高禎倔強的臉，而後落於子歌身上，“歌兒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膽識，徒手為朕禦馬。朕言出必行，必有重賞。”

他必是極喜好的……

穆離軒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沉聲低喃，一字一句，如一捧溫泉，徘徊在她心頭，暖意融融。

禮品……

“高氏答覆，楊氏為輔，歌兒將來是要為朕複興國土的。”旒玉遮麵，高陽的聲音中模糊含笑，臉卻被籠於一片暗影當中。他擺手錶示兩人平身，而後在岑公公的攙扶下登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