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色[第1頁/共3頁]

劉豫章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不怒反笑：“你一麵自謙不肯脫手，一麵又提示我之前敗在你部下一事，但是成心挑釁？”

子歌扔下這句話，便自他身側走開，未想到方踏出幾步，便被他拉住了肩膀，強扳過來。

“勝負已分，何必再試？”子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曉得方纔他在雅樂會上又灌下了很多酒，“劉豫章，你又喝醉了。”

“你若真對郡主故意，便趁早插手武試。除此以外，莫再做其他能夠傷害她性命的事情。先推人落水，再救人於水中，實在不是件光彩之事。”

這“挑釁”二字入耳，倒是讓子歌微微一愣。兒時的戲言一時湧上腦海。

“你的肩膀……”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我隻是位琴師，花拳繡腿，又如何能攔下能人？”子歌心下一驚，不曉得方纔的比武他究竟看到了多少，嘴上卻忍不住分毫不讓地嘲弄道，“若不是此時劉將軍不堪酒力，想必倒能助姐姐我一臂之力……”

我哪有承諾……你當時說這句話明顯是挑釁，我立即便提刀起招了。

子歌旋過身，一步步沿著迴廊拜彆，夕照將她的影子拖得瘦長。劉豫章抬起手，彷彿有挽留之意，卻隻能看著本身的影子悄悄拂過她的裙襬，鄙人一個轉折處形同陌路。

“你說甚麼推人救人？”

“你就連一個再次請教的機遇也不肯給我？”

劉豫章的掌心停在了她眉前寸許，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子歌，身上模糊披髮著酒氣。

“安歌怎幸虧劉將軍麵前班門弄斧，劉將軍纔是此中俊彥，整天沉湎於酒色當中，仍然能得澄江王正視，委以重擔。”

“楊氏逆賊……我可聽聞，令尊當年曾是忠烈侯的左臂右膀。”她儘量讓本身的聲音聽起來像道聽途說般漫不經心。劉豫章的手緊緊擒住了子歌的肩膀，捏得她生痛。但她也隻是倔強地抿著唇，與他四目相對。

“楊氏精通巫蠱之術，前後對多人下蠱，又企圖以此術操控陛下。若非父親搏命抗爭，陛下又安知朝中權臣都已深陷蠱毒當中？”劉豫章瞪著她，藉著幾分醉意，他的眼中已模糊現出紅色血絲，“父親在堂中吐血暴斃當日，便是我發誓與楊家勢不兩立的開端。當年陛下一心想誅滅餘孽，是澄江王一力保舉，我才安然無事。拯救之恩，冇齒難忘。”

“劉將軍，漸北風烈，你還是莫在廊下久立為好。”

子歌抿起唇，笑容卻有些苦澀。劉豫章怔怔地望著她。恍忽之間，子歌竟覺得他輕啟的唇中，將要喚出“歌兒”二字。

“不管將軍疇昔有何必楚，我隻知，逝者終須去。既然你曉得恩典難忘，又為何躊躇不決？於你們男人而言，多娶一個女子入門又算得了甚麼？”

劉豫章望著她，雙唇緊抿：“莫非，就連你也感覺，我應當服從澄江王之意，去趟這攤繁華渾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