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色[第2頁/共3頁]

子歌旋過身，一步步沿著迴廊拜彆，夕照將她的影子拖得瘦長。劉豫章抬起手，彷彿有挽留之意，卻隻能看著本身的影子悄悄拂過她的裙襬，鄙人一個轉折處形同陌路。

子歌悄悄籲了口氣，那“楊氏逆賊”四字，從他口中說出，竟是如此刺耳。

“你說甚麼推人救人？”

“勝負已分，何必再試？”子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曉得方纔他在雅樂會上又灌下了很多酒，“劉豫章，你又喝醉了。”

子歌抿起唇，笑容卻有些苦澀。劉豫章怔怔地望著她。恍忽之間，子歌竟覺得他輕啟的唇中，將要喚出“歌兒”二字。

她特地減輕了“委以重擔”四字，以示本身已知他們對蓮兒的心機。

子歌悄悄歎了口氣，正想沿原路回到涼亭，看看蓮兒的環境，卻見廊下俄然又閃出一人，來勢淩厲，右掌直指她的麵門而來。她卻不閃不避，反而好整以暇地揚起了臉龐。方纔她的餘光中早已瞧見了那抹熟諳的湖藍色胡服。

“劉將軍，漸北風烈，你還是莫在廊下久立為好。”

劉豫章望著她，雙唇緊抿：“莫非，就連你也感覺，我應當服從澄江王之意，去趟這攤繁華渾水嗎？”

這“挑釁”二字入耳，倒是讓子歌微微一愣。兒時的戲言一時湧上腦海。

我哪有承諾……你當時說這句話明顯是挑釁，我立即便提刀起招了。

“你的肩膀……”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你若真對郡主故意，便趁早插手武試。除此以外，莫再做其他能夠傷害她性命的事情。先推人落水，再救人於水中，實在不是件光彩之事。”

劉豫章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不怒反笑：“你一麵自謙不肯脫手，一麵又提示我之前敗在你部下一事，但是成心挑釁？”

你明顯承諾過我，如果比武輸了必然不活力的。

“我隻是位琴師，花拳繡腿，又如何能攔下能人？”子歌心下一驚，不曉得方纔的比武他究竟看到了多少，嘴上卻忍不住分毫不讓地嘲弄道，“若不是此時劉將軍不堪酒力，想必倒能助姐姐我一臂之力……”

“不管將軍疇昔有何必楚，我隻知，逝者終須去。既然你曉得恩典難忘，又為何躊躇不決？於你們男人而言，多娶一個女子入門又算得了甚麼？”

子歌的唇角開合了數次，畢竟是未能收回一言以解釋。她雖曉得，當年留在京中的劉家，經曆的是另一番故事，但她卻一昧與劉豫章負氣，怨他站在了仇敵身邊，卻不肯當真去想他又有多少無法。劉豫章受過的磨難，實在並不比本身少幾分。

子歌如許想著，心頭的肝火也垂垂淡了下去。許是感遭到子歌看他的神采竄改，劉豫章的手力也垂垂鬆弛了。子歌悄悄一掙，便從他的腕下脫了身，隻是被他抓過的處所，還殘留著揮之不去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