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紵[第1頁/共3頁]
“是嗎?那我便洗耳恭聽了。”穆離軒笑道,目光略過子歌的臉,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座中一時無聲,直到高湛悄悄鼓掌,世人才紛繁開口獎飾。
兩名下人將瑤琴與幾案搬了上來,子歌便款款落座。翠翹顫顫巍巍地從一群姬妾中起家,來到她身側,衝她暴露一個衰弱的淺笑。
“這……翠翹……”趙宇正躊躇著,穆離軒卻輕笑出聲。
她故作嬌羞地低下頭,說道。
子歌深吸一口氣,玉指緩緩撥動琴絃,琴聲驀地反響於屋中,婉轉清澈,如青巒之間的濯濯山泉,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的縷縷輕風。
紅裳舉頭立於室中心,略施粉黛的臉龐清爽素雅,她著一襲純白舞衣,質地細緻溫和,如天上白雲,纖長的袖子垂於身側,將動未動。
本日,她的打扮如平常無二,烏黑色衣裙上繡著垛堞的層雲,精美的妝容掩映於麵紗以後,她的眉心垂下一條精美的額飾,正中為一顆深玄色的珍珠,在燭光映照下泛著幽幽光芒。
“秦箏齊瑟燕趙女,一朝對勁心相許。明月如規方襲予,夜長未央歌白紵。”
“謝王爺恩賜。”
“翡翠群飛飛不息,願在雲中長比翼。佩服瑤草駐容色,舜日堯年長不息。”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光榮秋菊,華茂春鬆。羽蓮女人的歌聲與琴藝均是一絕。鄙人實在佩服。”
“民女紅裳、安歌,拜見澄江王、穆王爺。”
“好,好!揚眉轉袖若雪飛,傾城獨立世所稀,這一曲白紵舞實在冷傲!”
這《四時白紵歌》,講的便是一名待字閨中的才子,與心上人初見、心動、相許、相伴的故事,由春至冬,再至夜,一共五疊,唱至深處,故意人自會情鬱此中,難以自拔。這幾日子歌雖已把曲子練熟,但此中的感情,非曾經滄海之人難以解釋。
紅裳的長袖於空中飛舞,交叉,迴旋,終究化為胸前一朵交疊的蓮花。她的眼神如怨如慕,扣民氣弦。
“穆王爺,這兩位女人是東風十裡中的雙壁。”盧浚逸玉顏高冠,侃侃而談,“紅裳舞步翩躚,安歌琴藝清越,即便放於京中亦是俊彥。”
“寒閨晝寢羅幌垂,婉容麗心長相知。雙去雙還誓不移,長袖拂麵為君施。”
座中仍有人在交頭接耳,讚不斷口,想必剛纔蓮兒的演出必然非常出彩。子歌坐於末席,衝著投來擔憂目光的翠翹微微一笑。
“哦?說來聽聽。”他的神采玩味。
盧浚逸則是毫不憐惜溢美之詞,大聲喝采。
“既是趙宇的侍妾,天然要聽仆人的安排了,由不得本王做主。”高湛看了看侷促不安的趙宇,後者因摸不準高湛的情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那‘再續前緣’四字,彷彿震驚了高湛的心機。他冷靜看著子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