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紵[第2頁/共3頁]

盧浚逸則是毫不憐惜溢美之詞，大聲喝采。

楚江正坐在末席，接到表示，便回過甚號召子歌與紅裳上前。

“哦？說來聽聽。”他的神采玩味。

“郡主的歌喉公然美好，餘音繞梁。”高湛衝蓮兒點頭一笑，那笑容卻彷彿未達眼底，“南詔民風自在開放，這首歌又熱忱豪放，正巧讓本王也領教了一番南邊的風俗文明。”

紅裳的長袖於空中飛舞，交叉，迴旋，終究化為胸前一朵交疊的蓮花。她的眼神如怨如慕，扣民氣弦。

那‘再續前緣’四字，彷彿震驚了高湛的心機。他冷靜看著子歌，點了點頭。

紅裳便跟著這樂律翩翩起舞。她雙手高舉，若白鵠翻飛；偶然折腰回身，舞姿超脫；偶然又輕移蓮步，舞影龐雜。

這《四時白紵歌》，講的便是一名待字閨中的才子，與心上人初見、心動、相許、相伴的故事，由春至冬，再至夜，一共五疊，唱至深處，故意人自會情鬱此中，難以自拔。這幾日子歌雖已把曲子練熟，但此中的感情，非曾經滄海之人難以解釋。

紅裳舉頭立於室中心，略施粉黛的臉龐清爽素雅，她著一襲純白舞衣，質地細緻溫和，如天上白雲，纖長的袖子垂於身側，將動未動。

“蘭葉整齊桃半紅，飛芳舞縠戲東風。如嬌如怨狀分歧，含笑流眄合座中。”

“澄江王過獎了。”穆離軒瞥了蓮兒一眼，她頓時住了嘴，“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齊文明源遠流長，歌舞美好含蓄，我一貫也是很喜好的。”

歡宴如常，子歌悄悄偎於穆離軒身側，一時候，心跳如雷。

“好，好！揚眉轉袖若雪飛，傾城獨立世所稀，這一曲白紵舞實在冷傲！”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光榮秋菊，華茂春鬆。羽蓮女人的歌聲與琴藝均是一絕。鄙人實在佩服。”

唱到這最後一疊時，許是觸及了翠翹的悲傷事，她的聲音微微一頓，模糊已有哽咽之聲。

子歌與紅裳入廳時，蓮兒剛一曲歌畢，趙宇正滿麵紅光地盛讚她的技藝，但她卻彷彿不太體貼，冷靜地垂首坐於席間。

“穆王爺喜好便是最好不過了。”高湛衝楚江略一點頭，“綾羅城的拜月會一貫負有盛名，本王特地從城中樂坊裡請來了前年的花魁，為王爺的洗塵宴掃興。”

子歌深吸一口氣，玉指緩緩撥動琴絃，琴聲驀地反響於屋中，婉轉清澈，如青巒之間的濯濯山泉，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的縷縷輕風。

“這首歌纔不是民……”蓮兒覺得他出言貶低，略一蹙眉，正要辯駁，卻被穆離軒適時地打斷了。

“紅裳之舞藝，說是冠絕都城都不為過。”高湛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如此才子敬酒，未飲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