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離[第1頁/共3頁]

“鳳凰於飛，翽翽其羽。孃的教誨，歌兒一向服膺在心。”

“如許就夠了，不然便搶了紅裳姐姐的風頭。其他的髮式，待我及笄後，娘能夠再手把手地教我。”

“等我返來。”

子歌冇有說話，隻是果斷地點了點頭。髮簪在手，微微發沉，一如她此時的表情。

子歌望著鏡中的如花美眷，一時有些難辨本身的容顏。這張十八年來素麵朝天的臉，化上靚妝後，竟也美得讓人屏息。

“讓你遠走高飛、隱姓埋名，是嵐姐的癡念，我這些年來對你多有限定，也是順了她的心願，教你不要過早露了鋒芒。但啟真鏡的讖言絕非廢話，‘可興天下，可亡天下’，歌兒，你非平常女子。我看著你日漸長大，越是了了了這一點。”娘緩緩道來，“你本日已滿二十二歲，娘但願，將來該何去何從，你能本身做出挑選。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還是在，斯人已無蹤。”

子歌握了握她的手，拿了包裹便回身拜彆。

“好，我這便過來。”子歌進步音量，答了一句。再回過甚來時，娘正怔怔地望著她，彷彿欲言又止。

“他的父親與我……倒是故交，昔年在京中，或許你也曾見過他……”娘忍不住乾咳了幾聲，一時竟也停不下來，子歌便悄悄拍著她的脊背，幫她順順氣。

屋中隻剩一人一燈，燭光將人影拖得悠長，直至融入屋外的濃濃夜色中。

“統統謹慎。”她終究輕聲說道。

“歌兒自有分寸，‘林安歌’這個名字用了這些年，從未漏出過馬腳。”子歌雖如許說，但那日與高湛初見，她便知此人是個難纏的敵手。那道核閱的眼神，想起來還是讓她心驚。

娘工緻的手在她髮絲間翻覆，牽引，不過量時，便束成精美的垂鬟分肖髻，兩環長髮輕垂腦後，發間裝點以金環，將她的容顏襯得調皮而靈動。

“你這個鬼丫頭……娘天然是放心的。”娘垂憐地看著她，為她理了理腦後的髮飾，“歌兒還未及笄，娘也冇法為你梳婦人的繁複髮髻，不然你必然會更加明豔照人。”

“莘月……”娘望著子歌，一時竟有些入迷，“當年楊皇後待字閨中時，便是如你這般姿容美麗，讓報酬之傾倒。”

一層淡淡的珠光在肌膚上暈開，執青黛的手，在這片畫紙上勾畫著眉若遠山，目似秋水。櫻桃小口，輕啟的唇瓣染成了淡淡的紅。金箔花鈿剪作桃花，覆於眉心，在燭光中閃動著灼灼芳華。

“娘，如此重擔……歌兒還盼你能多代管些光陰呢。”子歌握著那金步搖，溫熱細緻的觸感，仿若一支燃燒多年的火把。

“娘，我曉得你對我私行求得澄江王的請柬多有不肯，但我必然會庇護好本身的。”子歌握住她的手，撒嬌道，“歌兒的聰明才乾是跟娘學來的，娘莫非還不放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