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變[第2頁/共3頁]

“高陽，若我真要殺出重圍取你的命，戔戔三萬兵馬如何圍得住我。”

她總覺得一心報國便會君恩常在，可從登上皇位今後開端，他便已經變了。阿誰高居殿前的人，早已不是當年渡水而來的威武男人。

他的聲音冷酷，卻像是一把直指心房的利刃，讓莘月僵立在原地。長樂殿寒氣森森襲人，她儘力挺直腰板，不肯放下身材。

莘月孤傲地立於殿中，傲視著身邊劍拔弩張的保護。直呼皇上名諱，按例也是當誅，她既已難逃一死，便也不在乎另有多少罪名加身。

“我楊莘月十五歲便領兵守邊，十九歲下嫁於你，隨你交戰四方，匡扶漢室。楊家擁立高氏當屬首功。”莘月毫無愧意地回望著，“這些年身居後位，我為你在朝臨朝，為你幫手太子，經心極力，我自問並未有愧於你。”

幾名臣子，現在已按捺不住言語，紛繁起家上書。

東風惡，君情薄。一朝不慎，滿局皆破。錯，錯，錯。

高陽從榻上起家，負手而立，“眾卿如果無事，便都退下吧。”

莘月渾身一顫，望著那雙早已不複當年柔情的雙眼，緩緩下跪。

“妾身……認罪，謝陛下多年恩寵。”

莘月抬起眼，大殿絕頂便是王座，身穿玄色冕服的高陽端坐在上，旒玉遮麵，珠光瀲灩，掩去了他喜怒難辨的神采。

珠玉碰撞收回碎冰般的聲音，他居高臨下地望著莘月，目光鋒利。

“陛下，你可還記得，當年北州兵臨衡陽城下，你率援兵渡水而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她冷眼看著高台上的君主，不發一言為本身回嘴。

楊莘月亦抱拳行禮，隨即旋身上殿。連綿的層層台階，如同無儘天梯，長樂殿更是巍峨矗立，似立雲端。她身上有傷，行動遲緩，但仍然走得步步生蓮。

她不肯……她明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是他承諾過“平生一世一雙人”的人。隻可惜世態炎涼，民氣難測，她錯就錯在過分樸重孤傲，又執懷舊情。

一列重兵保衛的宮車，自玄武門入長樂宮，一起南行，終究停於長樂前殿。將士翻開車簾，一名女子徐行下車。

“陛下，楊氏雖貴為國母，卻於椒房殿熟行巫蠱之術謾罵陛下，失德失行。”

彷彿是認識到本身的倔強會給兒子帶來禍害，她的尾音帶上了微微顫抖。

莘月用餘光掃視了一番殿內世人的醜態，嘴角暴露一絲冷冷的笑意。

“大膽楊氏！竟敢直呼天子之名！”領事寺人嘶啞地喊道，“還不快跪下！”

“你和你的兄長早該清楚，叛變朕究竟是甚麼了局。”

“宣――罪臣楊氏覲見――”

“楊家擁立有功？忠烈侯楊宇軒擁兵自重，你貴為皇後，卻膽敢在椒房殿行巫蠱之術，楊氏忠烈二字實在好笑。”高陽的語氣中帶著模糊肝火，“若非太子未在朝中與你同謀，這江山怕早已不是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