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帝殺[第1頁/共3頁]

“得改改了。”

還是一個字。冇有遊移，冇有擺盪，冇有害怕。

男人的眸底頓時夜色澎湃。有兩團火光從深處撲滅，為他明月般的麵龐，鍍上了層刺眼的華彩。

“是麼？”男人忽的一聲輕笑，決計上揚的腔調，不動聲色的輕視，“父皇冇有聽到兒臣方纔說的話麼？但付餘生。餘生不負。”

“……朕隻問汝一句……是不是就鐵了心……是或不是……”哪怕是親生兒子，李赫的腔調也冰冷到極致。

錦衣衛手中的匕首乍然又進一寸，男人的脖頸上頓時現出道血痕，並且看匕首的去勢，彷彿底子偶然停下――

是。這個答案，若必然要以命來答覆，亦無悔無憾。

“……朕……再問你一遍……是或不是……”李赫陰冷的腔調，冇有一絲溫度，帶著上位者分歧回絕的威壓。

豈止是不陌生，的確是太熟諳。阿誰沉入水底的女子，阿誰自刎在湖畔的男人，另有無數被無形的刀劍誅心的人兒。

你放心。簡樸的三個字，是對男人的承諾：你放心，不會再納妃，也不會對她倒黴。用一條命試出的答案，李赫已經冇了退路。

“從速歸去罷。你從病榻上溜來的，她估摸著要回府了罷。歸去瞥見榻上冇人，謹慎暴露馬腳來。”李赫下了逐客令，同時從懷中取出個小匣，往口中嚥了枚藥丸。

男人瞥了眼那藥丸，冇有點破，神采多了分龐大。他沉默地拜倒施禮，俊影便消逝在殿內。

存亡一線。一刀封喉。

李赫的身子如抽乾了力量般，兀地癱軟在龍椅上，麵龐以可見的速率衰弱下去。死灰喑喑，目光板滯，方纔的嚴肅全然不見。

“是鐵了心，要定了她。”男人唇角上翹，絕美的弧度剛毅又傲然，“並且，隻要她站在兒臣身邊，毫不是兒臣身後。”

李赫神采一僵，微微眯了眼：“吾兒這是鐵了心，聽不出來朕的話。還是鐵了心，朕說往東，你偏要往西。”

隻要衰老的皺紋，怠倦的感喟，另有無法而哀然的瞳人，浮泛得冇有焦距。

舉儘屠刀，屠出帝權王業，血路上開一朝亂世。最後，將屠刀舉向本身。

李赫隻曉得，現在的他，冇有兒子，唯有臣和國。男人也曉得，現在龍椅上的男人，不是父親，而是帝王，交誼和血脈轟然碎裂，隻要霸道和王業冰冷霸道，無可置疑。

“該如何和辛夷相處，該如何對待這個選王，你現在該明白了罷。不要再執迷不悟，孤負了朕一番口舌。”李赫的指尖翹著龍椅噠噠響，聲聲摧民氣。

鐵了心，要你這一輩子。鐵了心，要許你我的餘生。

虎毒不食子。但是，帝王無子。因為，他唯有國。

旋即那錦衣衛乍然消逝在黑暗裡，一陣冷風拂去，殿內的殺機消逝，東風從門縫裡呼啦啦灌出去，氛圍溫度上升，一室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