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3)[第1頁/共4頁]
初,範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太門生爭慕其風,覺得文學將興,處士複用。申屠蟠獨歎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橫議,各國之王至為擁彗前驅,卒有坑儒燒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絕跡於梁、碭之間,因樹為屋,自同仆人。居二年,滂等果罹黨錮之鍋,唯蟠超然免於批評。
涼州刺史扶風孟佗遣處置任涉將敦煌兵五百人,與戊己司馬曹寬、西域長史張宴將焉耆、龜茲、車師前、後部,合三萬餘人討疏,攻楨中城,四十餘日不能下,引去。厥後疏勒王連相殛斃,朝廷亦不能複治。初,中常侍張讓有監奴,典任家事,威形喧赫。孟佗資產饒贍,與奴朋結,傾竭饋問,無所遺愛。奴鹹德之,問其所欲。佗曰:“吾望汝曹為我一拜耳!”時來賓求謁讓者,車常數百千兩,佗詣讓,後至,不得進,監奴乃率諸倉頭迎拜於路,遂共輿車入門,來賓鹹驚,謂佗長於讓,皆爭以珍玩賂之。佗分以遺讓,讓大喜,由是以佗為涼州刺史。
三月,辛酉朔,日有食之。
鮮卑寇幷州。
太尉聞人襲免;以太仆汝南李鹹為太尉。
高句驪王伯固寇遼東,玄菟太守耿臨討降之。
長樂太仆曹節病困,詔拜車騎將軍。有頃,疾瘳,上印綬,複為中常侍,位特進,秩中二千石。
鮮卑寇幷州。
建寧四年辛亥,公元一七一年春,正月,甲子,帝加元服,赦天下,唯黨人不赦。
冬,鬱林太守穀永以恩信招降烏滸人十餘萬,皆內屬,受冠帶,開置七縣。
初,太尉袁湯三子,成、逢、隗。成生紹,逢生術。逢、隗皆馳稱呼,少曆顯官。時中常侍袁赦以逢、隗宰相家,與之同姓,推許覺得外援,故袁氏貴寵於世,富奢甚,不與它公族同。紹矯健有威容,愛士養名,來賓輻湊歸之,輜輟、柴轂,填接街陌。術亦以俠氣聞。逢從兄子閎,少有操行,以耕學為業,逢、隗數饋之,無所受。閎見時方險亂,而家門富盛,常對兄弟歎曰:“吾先公福祚,後代不能以德守之,而競為驕奢,與亂世爭權,此即晉之三鄐矣。”及黨事起,閎欲投跡深林,以母老,不宜遠遁,乃築土室四周於庭,不為戶,自牖納飲食。母思閎時,往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老婆莫得見也。潛身十八年,卒於土室。
癸醜,立朱紫宋氏為皇後,後,執金吾酆之女也。
司徒橋玄免;以太常南陽宗俱為司空,前司空許栩為司徒。
汝南督郵吳導受詔捕範滂,至征羌,抱聖旨閉傳舍,伏床而泣,一縣不知所為。滂聞之曰:“必為我也。”即自詣獄。縣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為在此!”滂曰:“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浪乎!”其母就與之訣,滂白母曰:“仲博貢獻,足以扶養。滂從龍舒君歸鬼域,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成忍之恩,勿增感戚!”仲博者,滂弟也。龍舒君者,滂父龍舒侯相顯也。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既有令名,複求壽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辭。顧其子曰:“吾欲使汝為惡,惡不成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莫不流涕。凡黨人死者百餘人,老婆皆徙邊,天下豪桀及儒學有行義者,寺人統統指為黨人;有怨隙者,因相讒諂,睚眥之忿,濫入黨中。州郡承旨,或有何嘗交關,亦離禍毒,其死、徙、廢、禁者又六七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