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3)[第1頁/共4頁]

姚令言之東出也，以兵馬使京兆馮河清為涇原留後，判官河中姚況知涇州事。河清、況聞上幸奉天，集將士大哭，激以忠義，發甲兵、東西百餘車，通夕輸行在。城中方苦無甲兵，得之，士氣大振。詔以河清為四鎮、北庭行營、涇原節度使，況為行軍司馬。

初，朱泚鎮鳳翔，遣其將牛雲光將幽州兵五百人戍隴州，以隴右營田判官韋皋領隴右留後。及郝通奔鳳翔，牛雲光詐疾，欲俟皋至，伏兵執之以應泚，事泄，帥其眾奔泚。至沠陽，遇泚遣中使蘇玉齎聖旨加皋中丞，玉說雲光曰：“韋皋，墨客也。君不如與我俱之隴州，皋幸而受命，乃吾人也。不受命，君以兵誅之，如取孤犭屯耳！”雲光從之。皋從城上問雲光曰：“曏者不告而行，今而複來，何也？”雲光曰：“曏者未知公心，今私有新命，故複來，願托腹心。”皋乃先納蘇玉，受其聖旨，謂雲光曰：“大使苟無異心，請悉納甲兵，使城中無疑，眾乃可入。”雲光以皋墨客，易之，乃悉以甲兵輸之而入。明日，皋宴玉、雲光及其卒於郡舍，伏甲誅之。築壇，盟將士曰：“李楚琳賊虐本使，既不事上，安能恤下，宜相與討與！”遣兄平、弇詣奉天，複遣使求援於吐蕃。

先是，武俊召回紇兵，使絕李懷光等糧道，懷光等已西去，而回紇達乾將回紇千人、雜虜二千人適至幽州北境。朱滔因說之，欲與俱詣河南取東都，應接朱泚，許以河南後代、金帛賂之。滔娶回紇女為側室，回紇謂之朱郎，且利其俘掠，許之。

邠寧留後韓遊瑰，慶州刺史論惟明，監軍翟文秀，受詔將兵三千拒泚於便橋，與泚遇於醴泉。遊瑰欲還趣奉天，文秀曰：“我向奉天，賊亦隨至，是引賊以迫天子也。不若留壁於此，賊必不敢越我向奉天。若不顧而過，則與奉天夾攻之。”遊瑰曰：“賊強我弱，若賊分軍以綴我，直趣奉天，奉天兵亦弱，何夾攻之有！我今急趣奉天，以是衛天子也。且吾士卒溫飽而賊多財，彼以利誘吾卒，吾不能禁也。”遂引兵入奉天，泚亦隨至。官軍出戰，倒黴，泚兵爭門，欲入。渾瑊與遊瑰血戰竟日。門內有草車數乘，瑊使虞候高固帥甲士以長刀斫賊，皆一當百，曳車塞門，放火焚之。眾軍乘火擊賊，賊乃退。會夜，泚營於城東三裡，打更張火，充滿田野，使西明寺僧法堅造攻具，毀梵刹覺得梯衝。韓遊瑰曰：“寺材皆乾薪，但具火以待之。”固，侃之玄孫也。泚自是日來攻城，瑊、遊瑰等日夜力戰。幽州兵救襄城者聞泚反，突入潼關，歸泚於奉天，普潤守兵亦歸之，有眾數萬。

哥舒曜食儘，棄襄城奔洛陽。李希烈陷襄城。

賈林複說武俊曰：“自古國度有患，一定不因之更興。況主上九葉天子，聰明威武，天下誰肯舍之同事朱泚乎！滔自為盟主以來，輕視同列，河朔古無冀國，冀乃大夫之封域也。今滔稱冀王，又西倚其兄，北引回紇，其誌欲儘吞河朔而王之，大夫雖欲為之臣，不成得矣。且大夫雄勇善戰，非滔之比。又本以忠義手誅叛臣，當時宰相措置失宜，為滔所誑誘，故蹉跌至此，不若與昭義併力取滔，其必將獲。滔既亡，則泚自破矣。此不世之功，轉禍為福之道也。今諸道輻湊攻泚，不日當平。天下已定，大夫乃悔而返國，則已晚矣！”時武俊已與滔有隙，因攘袂作色曰：“二百年天子吾不能臣，豈能臣此農家兒乎！”遂密與抱真及馬燧相結，約為兄弟。然猶外事滔，禮甚謹，與田悅各遣使見滔於河間，賀朱泚稱尊號，且請馬寔之兵共攻康日知於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