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2)[第1頁/共5頁]
冬,十仲春,上行幸萯陽宮、屬玉觀。
帝寢疾,選大臣可屬者,引外屬侍中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蕭望之、少傅周堪至禁中,拜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勳,堪為光祿大夫,皆受遺詔輔政,領尚書事。冬,十仲春,甲戌,帝崩於未央宮。
鳳皇集新蔡。
珠厓郡反。夏,四月,遣護軍都尉張祿將兵擊之。
是歲,徙定陶王囂為楚王。
黃龍元年壬申,公元前四九年春,正月,上行幸甘泉,郊泰畤。
皇太子柔仁好儒,見上所用多文法吏,以刑繩下,嘗侍燕安閒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帝作色曰:“漢家自有軌製,本以霸霸道雜之。何如純任德教,用周政乎!且陋儒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令人眩於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歎曰:“亂我家者,太子也!”
匈奴呼韓邪單於來朝;仲春,返國。始,郅支單於覺得呼韓邪兵弱,降漢,不能複自還,即引其眾西,欲攻定右地。又屠耆單於小弟本侍呼韓邪,亦亡之右地,收兩兄餘兵,得數千人,自主為伊利目單於;道逢郅支,合戰,郅支殺之,並其兵五萬餘人。郅支聞漢出兵穀助呼韓邪,即遂留居右地;自度力不能定匈奴,乃益西,近烏孫,欲與併力,遣使見小昆彌烏就屠。烏就搏鬥其使,發八千騎迎郅支。郅支覺其謀,勒兵逢擊烏孫,破之;因北擊烏揭、堅昆、丁令、並三國。數遣兵擊烏孫,常勝之。堅昆東去單於庭七千裡,南去車師五千裡,郅支留都之。
淮陽憲王好法律,聰達有材;王母張婕妤尤幸。上由是疏太子而愛淮陽憲王,數嗟歎憲王曰:“真我子也!”常成心欲立憲王,然用太子起於微細,上少依倚許氏,及即位而許後以殺死,故弗忍也。久之,上拜韋玄成為淮陽中尉,以玄成嘗讓爵於兄,欲以感諭憲王。由是太子遂安。
甘露二年己巳,公元前五二年春,正月,立皇子囂為定陶王。
甘露四年辛未,公元前五零年夏,廣川王海陽坐禽獸行、賊殺不辜,廢,徙房陵。
臣光曰:王霸無異道。昔三代之隆,禮樂、撻伐自天子出,則謂之王。天子微小不能治諸侯,諸侯有能率其與國同討不庭以尊王室者,則謂之霸。其以是行之也,皆本仁祖義,任賢使能,賞善罰惡,禁暴誅亂。顧名位有尊卑,德澤有深淺,功業有大小,政令有廣狹耳,非若白黑、甘苦之相反也。漢之以是不能複三代之治者,由人主之不為,非先王之道不成複行於後代也。夫儒有君子,有小人。彼陋儒者,誠不敷與為治也,獨不成求真儒而用之乎?稷、契、皋陶、伯益、伊尹、周公、孔子,皆大儒也,使漢得而用之,功烈豈如果而止邪!孝宣謂太子懦而不立,闇於治體,必亂我家,則可矣;乃曰霸道不成行,儒者不成用,豈不過火矣哉!殆非以是訓示子孫,垂法將來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