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3)[第1頁/共4頁]
上以趙後之立也,淳於長有力焉,故德之,乃追顯其前白罷昌陵之功,下公卿,議封長。光祿勳平當覺得:“長雖有善言,不該冊封之科。”當坐左遷钜鹿太守。上遂下詔,以常侍閎,侍中、衛尉長首建至策,賜長、閎爵關內侯。將作大匠萬年佞邪不忠,毒流眾庶,與陳湯俱徒敦煌。
十一月,尉氏男人樊並等十三人謀反,殺陳留太守,劫略吏民,自稱將軍;徒李潭、稱忠、鍾祖、訾順共殺並,以聞,皆封為侯。
上行幸雍,祠五畤。
初,少府陳鹹,衛尉逢信,官簿皆在翟方進之右;方進晚進,為京兆尹,與鹹厚善。及禦史大夫缺,三人皆名卿,俱在選中,而方進得之。會丞相薛宣獲咎,與方進相連,上使五二千石雜問丞相、禦史,鹹詰問方進,冀得其處,方進心恨。陳湯素以材能得幸於王鳳及王音,鹹、信皆與湯善,湯數稱之於鳳、音所,以此得為九卿。及王商黜逐湯,方進因奏“鹹、信附會湯以求薦舉,苟得無恥。”皆免官。
上嘗與張放及趙、李諸侍中共宴飲禁中,皆引滿舉白,談笑大噱。時乘輿幄坐張畫屏風,畫紂醉踞妲己,作長夜之樂。侍中、光祿大夫班伯久疾新起,上顧指畫而問伯曰:“紂為無道,至因而虖?”對曰:“《書》雲:‘乃用婦人之言’,何有踞肆於朝!所謂眾惡歸之,不如是之甚者也!”上曰:“苟不若此,此圖何戒?”對曰:沉淪於酒,微子以是告去也。‘式號式呼’,《風雅》以是流連也。《詩》、《書》淫亂之戒,其原皆在於酒!上乃喟然歎曰:“吾久不見班生,本日複聞讜言!”放等不懌,稍自引發換衣,因罷出。時長信庭林表適使來,聞見之。後上朝東宮,太後泣曰:“帝間色彩瘦黑。班侍中本大將軍所舉,宜寵異之;益求其比,以輔聖德!宜遣富平侯且就國!”上曰:“諾。”上諸舅聞之,以風丞相、禦史,求放不對。因而丞相宣、禦史大夫方進奏“放驕蹇縱恣,奢淫不製,拒閉使者,賊傷無辜,從者支屬並乘權勢,為殘暴,請免放就國。”上不得已,左遷放為北地都尉。厥後近年紀有災變,故放久不得還。璽書勞問不斷。敬武公主有疾,詔徽放歸第視母疾。數月,主有瘳,後複出放為河東都尉。上雖愛放,然上迫太後,下用大臣,故常涕零而遣之。
十仲春,山陽鐵官徙蘇令等二百二十八人攻殺長吏,盜庫兵,自稱將軍;經郡國十九,殺東郡太守及汝南都尉。汝南太守嚴訢捕斬令等。遷訢為大司農。故南昌尉九江梅福上書曰:昔高祖納善若不及,從諫如轉圜,聽言不求其能,舉功不考其素,陳平起於逃亡而為謀主,韓信拔於行陳而建大將;故天下之士雲合歸漢,爭進奇特,知者竭其策,愚者儘其慮,懦夫極其節,懦夫勉其死。合天下之知,並天下之威,是以舉秦如鴻毛,取楚若拾遺,此高祖以是無敵於天下也。孝武天子好忠諫,說至言,出爵不待廉、茂,慶賜不須顯功,是以天下布衣各厲誌竭精以赴闕廷,自衒鬻者不成勝數,漢家得賢,於此為盛。使孝武天子聽用其計,昇平可致,因而積屍暴骨,快心胡、越,故淮南王安緣間而起;以是計慮不成而謀議泄者,以眾賢聚於本朝,故其大臣勢陵,不敢和從也。方今布衣乃窺國度之隙,見間而起者,蜀郡是也。及山陽亡徒蘇令之群,蹈藉名都、大郡,求黨與,索隨和,而亡竄匿之意,此皆輕量大臣,無所畏忌,國度之權輕,故匹夫欲與上爭衡也。士者,國之重器。得士則重,失士則輕。《詩》雲:‘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廟堂之議,非草茅所言也。臣誠恐身塗野草,屍並卒伍,故數上書求見,輒報罷。臣聞齊桓之時,有以九九見者,桓公不逆,欲乃至大也。今臣所言,非特九九也,陛下距臣者三矣,此天下士以是不至也。昔秦武王好力,任鄙叩關自鬻;繆公行伯,由餘歸德。今欲致天下之士,民有上書求見者,輒使詣尚書問其所言,言可采納者,秩以升鬥之祿,賜以一束之帛,若此,則天下之士,發奮懣,吐忠告,嘉謀日聞於上,天下條貫,國度表裡,爛然可睹矣。夫以四海之廣,士民之數,能言之類至浩繁也;然其俊桀指世陳政,言成文章,質之先聖而不繆,施之當世應時務,若此者亦無幾人。故爵祿束帛者,天下之砥石,高祖以是厲世摩鈍也。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至秦則不然,張誹謗之罔覺得漢驅除,倒持泰阿,授楚其柄。故誠能勿失其柄,天下雖有不順,莫敢觸其鋒,此孝武天子以是辟地建功,為漢世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