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如寄空翠渺煙霏[第2頁/共6頁]

這熟諳的聲音叫夜天淩猛一晃神，十一笑道：“不想正趕上他們……”轉頭卻一愣，隻見夜天淩麵色冷冽，眼中模糊掠過絲縷的寒光。

卿塵悄悄地將手收回，避開他的目光：“殿下請回吧。”

十一皺眉，深知夜天淩這般模樣，定然不是小事，考慮著上前道：“四哥，父皇前些日子賜下來的新王府修整得差未幾了，武英園連著暢音園，離你府邸隻一條街，我和十二弟想將院牆打通，兩府相連，來往也便利。”

夜天湛彷彿笑了笑：“欠著好，總有還的光陰。”

連著忙了幾日，夜天淩同十一出了虎帳。一陣暖風輕巧，落花飄灑夾著微香拂麵而來，絲絲點點沾上素淨黑衣，他側頭避了避，眉峰舒展，深海般的眼底一片暗沉，連這明麗春光都冷了去。剋日這副神情叫全部軍中大家謹慎翼翼，誰也不敢有半點兒疏漏，恐怕一不留意觸了黴頭。

這恰是撤藩的一個由頭，天帝召眾臣共議。淩王雖力主撤消諸侯封地，卻反對急功近利，以為尚非最好機會，遂向天帝進言分地而封，將南疆封地化為六郡分封給南靖侯六個兒子，如此相互管束，諸侯國的權勢亦被無形中減弱。若此時直接下詔撤消封侯，諸侯向來互通聲氣，牽一髮而動滿身，一旦故意反叛，朝廷尚未籌辦充沛，海防、邊疆、關隴都將墮入危局，唯穩紮穩打，纔是上策。天帝納了淩王之議，但為防有變，軍中還是厲兵秣馬，以備戰事，天然一刻不得停歇。

油紙傘跌落身畔翻滾著吹入了雨中，卿塵感到他的手狠狠捏著本身，因用力過分而模糊顫抖，掙紮道：“不是……”

卿塵攔住他：“不必，雨下得大了。”秦越見雨越落越急，遞上了傘。天涯模糊雷聲傳來，由遠至近悶響滾滾，六合暗淡，想必立即便是一場滂湃大雨。

夜天淩猛地放手，卿塵踉蹌著扶住一旁雕欄，內心那痛涓滴未緩，更加翻湧起來，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隻靠在那兒喘氣。

卿塵低聲問道：“你見過太後了嗎？”

卿塵抬眸，不知何時，江中圈圈點點起了波紋，氤氳潮濕，雨意盈麵。

兩船輕靠，這邊小舟微微一沉，夜天湛已落步身前：“隔了船說話不便利，不如到這邊船上。”

棧道兩端，一段若遠若近的間隔，兩人靜肅立在那邊，誰都冇有說話。

或者是因雨意，夜天湛神采微微有些慘白，卿塵看不清麵前這雙清湛的眼中現在是甚麼神情，隻能感受他驀地轉成分開。但是就在這時，夜天湛卻又停下了腳步，回身過來，很久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