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上卷]_分節閱讀_54[第3頁/共5頁]

衛長征笑道：“宋太醫早，我們是隨四爺這些年交戰慣了，您倒該多歇會兒纔是。”

此時卿塵和夜天淩已赴平隸，一出京，夜天淩的兵將便駐紮城門，自京郊始設卡封關，在疫區和非疫區拉開了一道周到的防地。淩王部下治軍之嚴名副實在，帶來的軍士無一像之前施助司，不是驚駭瘟疫先開了小差便是收受賄賂擅自放行，大家恪守嚴令軍紀無情，如銅牆鐵壁般敏捷駐防各處。

深冬淩晨，街上幾近空無一人，冷冷僻平靜如鬼域。長風吹起漫天冥紙飄飛，模糊還雜了哭聲，更添幾分淒惶。平隸郡府後堂，宋德方隻睡了幾個時候便早夙起了，幾夜辛熬，一把老骨頭幾近要吃不消。到了前堂，卻見夜天淩的禁衛統領衛長征候在那兒，號召道：“衛統領夙起啊。”

時價已近新春，平隸卻一片悲怨沖天，慘絕人寰。死的死了，逃的逃了，剩下的民氣惶惑不見天日。卿塵說不出甚麼滋味，隻感覺內心天翻地覆的震驚，恨不得立即能將這瘟疫遣散潔淨，還百姓以安然，還六合以寧和。

天帝看了禮部呈上冊後大典摺子，對卿塵道：“傳朕旨意，就照禮部擬的辦，此次大典便由太子主持。”又頓了頓：“孫仕安，去東宮看看太子身子可大好了，本年天壇冬祭要他代朕祭奠。”太子遷回東宮後便一向稱病，已稀有日未朝，天帝雖知這病也一定便是真病，但卻一概不究，隻每日遣太醫請脈看問。

寢宮正中，太子白衣玉冠，手持一盞燃燒的長燭，

平隸東郊隆起一座“萬人塚”，塚前立兩丈高白石碑，撰碑文以記聖武二十五年大疫。同年，城中百姓聚資修“憑春祠”，祠內供奉白衣踏蓮的女子神像，世代為醫者尊。

上奏天聽，往年春節大明宮表裡是必有一番大熱烈的，本年天帝卻將禮部洋洋灑灑的奏章留中，頒下了一道諭旨：施助司長吏賑災不力，特撤職查辦。著清平郡主暫領施助司，太醫令宋德方、太醫何儒義輔之，赴平隸災區，賑災濟民。

因入年關，各州各府的奏報裡都挑好的說，倒真是四海昇平的氣象。成片的恭賀之詞看的卿塵目不暇接，隻感覺要眾多，反而天帝倒是表情甚好，或者人上了年紀，便當真喜好聽些喜慶的話。

衛長征道：“四爺和郡主已出府去了，郡首要我將這幾個方劑交給您嚐嚐。”

宮門敞開，慘白雪地陰沉一片，一陣砭骨的長風吼怒而入，吹得金帷亂舞，層疊敞亮的燭火禁不起北風吹，紛繁燃燒，富麗的東宮完整墮入了玄色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