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後記[第2頁/共3頁]

約莫二〇〇六年，有個朋友奉告我，說在我分歧的小說裡都呈現過葉蕭、小枝、春雨，當然另有我本身，恰好是巴爾紮克《人間笑劇》的人物再現的伎倆。我對於文學實際並不很懂，我隻是想要締造一個屬於本身的天下。到了“最冗長的那一夜”係列，我仍然是一個論述者和親曆者，另有俞超、李毅、白雪，以及運氣多舛的葉蕭警官（幸虧他冇有成為沙威）。

一八四二年七月，巴爾紮克是如許為《人間笑劇》撰寫導言的，他大誌勃勃地決定寫一百三十七篇小說，厥後終究完成了九十一篇。那一年，大師四十三歲，大腹便便，形同巨人，標準的吃貨老饕，每餐可享用一百多個牡蠣、十二塊羊排、四瓶葡萄酒。

那一年，我在榕樹下“躺著讀書”論壇，發過一個帖子，感慨莫言有高密東北鄉，餘華有浙江海鹽小鎮，蘇童有香椿樹街，賈平凹有商州，張承誌有西北迴族的黃土高原、黃泥小屋——那一代人，不管是販夫走狗，還是巨大的作家，都各有各的鄉愁，而我們現在這一代人有甚麼？

寫一套《人間笑劇》的最早動機，於我原像是一場好夢，又像是一再神馳過卻又冇法實現的一種假想，隻好任它煙消雲散；更像一名笑容可掬但卻虛無縹緲的仙女，一展她那處子的嬌容，就振翅撲回了奇異的天國。不過這場幻境也像很多彆的幻境一樣，正在演變成為實際。它頤指氣使，令到必行，人們對它隻好稟承唯謹。

初中畢業後我接管職業教誨，黌舍的環境蕭瑟，四周滿是產業區。我們踢足球的時候，常常把球踢到隔壁的工廠。那家廠在新中國建立前，是廣東人的公墓，名為“聯義山莊”，阮玲玉身後就安葬於此。彼時我常胡想在夏季的傍晚，騎在工廠圍牆上看到阮玲玉的香魂——那就是南明中學與“魔女區”的原型。現在那黌舍早已不複存在，工廠也都被拆光了，造起高大上的樓盤，傳聞房價最高每平方米八萬塊了。

本日，間隔巴爾紮克的年代已疇昔一百六十多年，巴黎從聚斯金德筆下的《香水》中肮臟肮臟之都釀成環球小資神馳的聖地。而我們餬口的這個天下，就像從板磚形狀的大哥大退化到了iPhone7，可打電話的服從仍然冇變。但是，竄改真的如此之小嗎？

在長大成人的這些光陰裡，我眼睜睜看著本身住過的家，讀過的小學和中學，事情過的地點被一一裁撤。想要尋覓童年餬口過的處所，不管之前搬過多少次家，尋訪所見都是不異風景：一樣的高樓大廈，一樣的車水馬龍，但已不是故裡。影象中的統統臉孔全非，就像一個被送去韓國整容返來的女人。我們是冇有故裡的一代人，或者故裡已成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