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覆雨[第2頁/共4頁]

些許雨被風攜下落在何湛的臉上，何湛猛地一顫抖，麵前是順著廊簷落下的雨簾。

何湛驚地縮了一下，驚奇地回身看向寧晉。寧晉也懵，他也不知怎的就下了口，待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何湛茫然地說：“你咬我乾甚？”

何湛說：“好，我在南閣子等你。”

何湛低頭瞧了眼福全，道：“大少爺臥病，需求人手多，底下人的都是些不細心的，你去他房中照看幾日。”

不知為何，寧晉總感覺何湛的目光有些嘲弄人。他悄悄往下潛了潛，水麵上隻露個頭，他的臉被騰騰熱氣蒸得微紅。寧晉看著何湛半敞露的胸膛，他能模糊約約瞥見怯聲說：“好...好了。”

――冷嗎？

手掌間是寧晉手指傳來的冰冷，何湛的腿另有些軟。

寧晉回身跑出院子，秋雨很冷很冷，寒氣侵入他的骨頭中，讓他滿身都泛疼，毫不止心口一處。也不曉得是雨，還是淚，滑過他的臉頰，寧晉肩膀狠狠顫了一下，腳步停在小圍牆的角落中。他蹲在牆角處，從牆外伸出細弱的梧桐枝，寬廣的葉子擋出些許雨勢，落在他身上皆是又重又大的雨珠子。

本來是普淺顯通的一句話，寧晉也不知怎的，就感覺氣血上湧，神采通紅，胡亂地點點頭，不敢再多看何湛一眼。

“恩...我就嚐嚐...”

熱騰騰的蒸汽充滿在全部屋子裡，寧晉坐在木桶中，有些不知所措。他被暖和的水流包抄，冷透了的身材垂垂規複溫度。何湛僅與他隔著一個屏風，他乃至能聞聲劈麵清楚的水花聲，如撩動的春水，濺出叮咚的輕響。

何湛閉上眼睛，伸手將寧晉悄悄按在懷中，問：“如許，還冷嗎？”

――如許還冷嗎？

何湛穿好衣袍出去，雨還未停，卻要溫馨很多。他伸手接住廊簷上落下的水滴，沉吟很久，方纔徐行歸去。南閣子中燃著安神的熏香，何湛剛沐浴完，周身乾爽輕巧，他躺在柔嫩的床上，聽著外頭滴滴答答的雨聲，彆提多舒坦。

“三叔...”他麵露驚駭色，想去扶何湛起來，又不敢去碰他。

他部下的冊頁有些許潮意，還披髮著一股發黴的味道。日光漫出去的時候，這股味道便更加濃厚。何湛模糊鬱結，隻喚了幾個小廝來，讓他們將書房中的書搬出去曬曬。何湛也跟著搬，交來回回幾十趟累得氣喘籲籲身心俱疲才停下來，彷彿隻要如許才氣讓心中的不快消減一些。

何湛將清袍穿得鬆鬆垮垮，手抵在屏風上，從一側轉過來看向寧晉，眉眼含笑，問道：“你洗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