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2頁/共4頁]

這等場合，如果冒然走疇昔，或者轉成分開，都有動靜，隻怕驚擾了對方，引發曲解，反而不美。黛玉思及此處，向著寶釵丟了一個眼色，寶釵會心，連同丫環一行四人皆鴉雀無聲，隻悄悄地聽著。

“你聽逼真了？金釧兒姐姐但是太太身邊有臉麵的大丫環，一貫非常安妥的，好端端的怎就犯了錯，惹火了太太，被攆出去了呢？”

黛玉自被寶釵回絕後，從未推測寶釵竟會和她這般輕鬆閒談，好像最靠近不過的閨中好友普通，見她如此說，怎忍回絕？遂低聲應了聲是，兩人號召了鶯兒雪雁兩婢，向廟門走去。

寶釵抬高了聲音，向著黛玉說到：“林mm請細心想，這慧娘早夭的年紀，是十八歲。妙玉大師來京來之時，不偏不倚也是十八歲。何況其為人，最是傲岸孤介不過的……”

寶釵心中本是十拿九穩的，笑道：“你待如何？”

黛玉心機微動，想了半晌，感覺皆不鐺鐺，半天方道：“妙玉大師生性孤介，隻怕不是甚麼好相與的。我本日與你同去，是冒了風險的。你若要謝我時，就還似前次那般，與我梳洗理妝就是了。隻要一樣，如果你猜錯了，須得答允我一件事。”

黛玉輕笑道：“這有何難？莫非寶姐姐竟轉了性子，不想做買賣了，轉當私塾先生了不成？”雖是如此打趣著說話，因見寶釵慎重其事，遂道：“這慧紋本來是姑蘇慧孃的獨門絕技。她也是書香宦門之家，精於書畫，不過偶爾繡一兩件針線作耍，卻仿的是唐、宋、元、明各名家的折枝花草，格局、配色皆從雅，因她不仗此技贏利，傳播出來的不過寥寥幾件。又因她命薄，十八歲上頭便早夭了。那一乾翰林文墨先生們，更加珍而重之，以是都稱為‘慧紋’。”

不期然間，就聞聲前頭假山處影影綽綽，有人在說話，依罕見“太太”字樣。

山石嶙峋，樹影婆娑，她們隔著山石，卻不曉得說話的是哪房的小丫環，隻聽此中一人說道：

黛玉這日可貴好興趣，在大觀園中閒逛，偶爾間看到寶釵進了園子，一起倉促往櫳翠庵方向而去，心中不免委曲兼迷惑，故而不吝抄近路前來，阻寶釵一阻。隻是這些日子她被寶釵明拒，心垂垂冷了，也未曾想寶釵會和她推心置腹。

寶釵聞言讚道：“不愧是顰兒。若論腦筋清楚，口齒聰明，便是風姐姐也比你不上，更兼家學淵源，各色典故都是熟知的。我現在卻要考考你，這慧紋的來源。”

黛玉自父親過世後，隨身器物大多收在瀟湘館，隻要嫁奩存放在賈母處。寶釵一聽黛玉話裡的語氣，就曉得黛玉竟是存了動用嫁奩的意義，忙笑著阻她道：“你千萬莫要如此。我不過是這麼一說，尚未做的準。再者，就算公然要尋一件慧紋，也不該用你，這算甚麼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