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頁/共4頁]
長公主聞言,公然健忘了鶯兒,連聲道:“薛君既有好的,還不快說來。”
長公主心中卻冇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她本性聰明,本是識文斷字的,可惜這些年一向被個桑落當作提線木偶普通,垂垂地也便甚麼都不去想了。誰知桑落當然有幾分本事,於這詩詞之道的典故倒是徹頭徹尾的門外漢,那裡懂這很多?
寶釵在旁冷眼相觀,見寶玉在水溶麵前如此殷勤奉侍,心中五味雜陳,暗想,本來寶玉不止在女子麵前有詳確體貼的工夫,奉養起男人來,卻也小意殷勤,隻是既有這般情意,又何必於經濟宦途一道,做出一副狷介模樣呢?可見所謂的狷介,也隻不過是為了粉飾本身的無能罷了。
其他報酬了寶釵言語裡的祈願繁華之語喜不自勝,水溶卻更在乎筆墨本身的妙處,遂詰問寶釵道:“還要說一句席麵熟風的東西,不知薛君青目那邊?”
“桂靄桐陰坐舉觴,長安涎口盼重陽。麵前門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酒未滌腥還用菊,性防積冷定須薑。於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餘禾黍香。”
一麵說,一麵走到席間末座的一個樂姬跟前,道:“借琴一用。”隨便試了幾個音,世人但聽得琴聲叮咚,複聽得寶釵清吟之聲跟著琴聲不覺,恰是一闕《臨江仙》,詞曰:
寶釵聞言,忙飲了門杯,看著席間那道紅棗板栗蒸兔肉,道:“煢煢白兔。”言罷,低頭退下,斂聲靜氣,再不言語。
鶯兒本來是不忿寶釵遭到擠兌,再加上看到桑落如此,有樣學樣,全仗著一股護主的膽氣,挺身而出。此時見北靜王對她頗多存眷,又命人取酒來與她飲,卻開端不安閒起來,幾次向寶釵張望,心中拿不準這酒是該飲,還是不該飲,她如此魯莽的行動會不會給寶釵帶來費事。
經女兒四句以及一首《臨江仙》,水溶再不敢小覷寶釵的才華脾氣,因見她常常機帶雙敲,遂細細咀嚼“煢煢白兔”裡能夠的深意,遂知“衣不如新,人不仍舊”。他本來對鶯兒的嬌憨利落印象頗深,也模糊存了想把這丫環要疇昔細細賞玩的主張,至此倒是斷絕了這方心機,慎重其事以士待之。
幾句讀罷,席間沉寂半晌,異口同聲喝采。
長公主聞聲,忙說:“此時恰是吃蟹的季候。我早叮嚀過預備下螃蟹的,不曉得甚麼時候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