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頁/共4頁]
香菱想到鶯兒尚可常伴寶釵擺佈,本身卻冇這等福分,一時激憤,道:“你倒問我!你內心原也是這麼想的,彆覺得我不曉得!大師都是普通的人,你當然是個好的,莫非我就真的比你差了去?”
寶釵卻曉得事情冇有香菱設想的那般簡樸。本來她見薛蟠垂涎香菱,時有衝犯之意,就成心安排香菱往莊子上避上一避,故叮囑她學著做些家事。厥後細想起來,這般安排仍嫌草率,恐有不當之處。正待想個萬全的主張,剛好薛蟠要煩她每日看顧家中買賣,特特發了誓包管不介入香菱。如此皆大歡樂,香菱鬆了一口氣自不必說,連寶釵都覺得今後再無波瀾了。故而這個想頭也就擱置了。誰曉得薛阿姨會俄然來上這麼一出!
香菱聽了,天然是千恩萬謝,堅信不疑的。寶釵又和她說了一陣子話,就歸去了,暗裡裡自去調兵遣將,將諸事安排安妥。
香菱自昨夜被薛阿姨逼著應允了配給薛蟠為妾之事,心中煩悶不已,卻又無處可訴,是以深夜在外頭盤桓,恍忽不知該如何是好。厥後受了風寒,不免更加胡思亂想,疑神疑鬼,想起連寶釵都放棄了她,固然能諒解寶釵的難處,卻還是感覺非常委曲,乃至也曾想著:就這麼生一場病冇了,也就一了百了清淨了。現在寶釵竟親身來看她,又說出如許一番梯己話來,是本身再意想不到的,少不得欣喜莫名,連連道:“女人放心,我是不怕苦的。前些日子女人曾說過能夠要我搬出去住,我就開端悄悄留意紡績井臼諸事,厥後大爺發了誓,這才罷了。當然有所陌生,現在仍舊重新提起來,倒也不費事。”
鶯兒在一旁聽了,不忿道:“依你這般說,倒像是在抱怨女人了。我說句大實話,就算你不給大爺,莫非還能悠長地跟著女人一輩子,莫非你就不嫁人?”
寶釵點頭道:“我這般做,也恰是為了母親和薛家好的一片孝心。此事倒是問心無愧。隻是這裡頭的意義,現在還看不大出來,也許要好久今後才曉得。母親現曉得了,不免指責於我,但她遲早總會明白的。正所謂‘周公驚駭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我現在受點委曲,又有甚麼呢。現在獨一憂愁的是,若送你出了薛家,雖可托人照顧,要緊事仍要自個兒拿主張,撐起流派的,總要學那小戶人家的女人,到處拋頭露麵,日夜勞累。你天生這副模樣,又自幼風俗了彆人拿主張的。隻怕你捱不住苦,或是難以自主,或是被人誘騙了,這豈不是一片美意反倒坑害了你?故而我纔拿定了主張,必然要逼著你自個兒說留或不留。不為彆的,為的就是要果斷你的心,將來縱使碰到難處也可咬著牙挺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