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回上[第2頁/共4頁]

章迴應下，又道：“兒子也想過這一點，先擬了一個，但冇叨教過父親，也不敢自專。又怕不當，或是有那裡未想到。”

章望聽了，臉上現出追思神采，道：“恰是如此。我們兄弟三人，都是先老太爺教誨的，當時你父親最是癡頑，兩位表兄都朗讀如流了，我卻另有多少字認得不真。”轉眼瞅見章回一臉驚奇不信，不由笑起來，說：“怎的，我莫非另有話哄你？是了，我在平凡人裡資質或還算不錯，但與你黃、林兩位伯父比，倒是拍馬也趕不上的。你大伯父一目十行，過眼成誦；而你林伯父，觸類旁通，聞一知十，在詩詞歌賦一道上的天稟，就是七八個我加起來也不見得能比得過。”

卻說章回依章望之命，自家倒茶、吃茶畢，便垂手立在一邊靜待父親問話。章瞥見他恭肅，點一點頭，遂問：“南京統統都好？你大姑太太身子安？大伯父並他家裡頭叔伯兄弟們都好？另有忠獻伯府上，可代我們細細行過禮去？”

章望早瞥見他神采，卻做不知，隻扶了他的肩寂然道：“為父都是至心之語。說到底，我能教些詩文事理，要粉飾你這些本性裡頭帶來的鬼張鬼智，倒是再冇本領教來的。”一語未畢，先掌不住大笑起來。章回被父親頑話諷刺，內心頭又是羞赧，又是靠近，也不由跟著笑起來。父子兩個相對笑了好半晌才歇住。

他說的這章舒眉乃是四房之女，章回的堂姐，卻因母親早亡，被章家老太君抱在跟前教養，又命章望之妻洪氏細心看顧，十數年來，倒與他伉儷有半女之分。章望聽他問，不免就想著兩廂比較，但隨即目光一轉，正抓著章回嘻嘻而笑，立時覺悟，不由笑罵道：“混賬小子，不平氣便直說！你安曉得這三年疇昔，你姐姐詩文就比不過你？我看是皮癢，非得叫我罰抄十遍《詩三百》才罷！”

章回一聽，倉猝告饒。父子兩個又冒充嗬嚇拉扯一番，方纔放過這一節去。章望又說：“得了你林伯父教誨，也不是白得的。該有的禮數，你背麵且與我一一都回到了。他此次美意，送了好些一等一的東西來，倒叫我這個做表弟的非常不美意義。等忙過了這一陣，少不得要你代我親身往揚州跑一趟。”章回忙應下了。

章回笑道：“父親的壽辰熱烈，如許莫非不好？況都是故舊親朋。那些疇前交好的，這幾年遠著了，原也該尋個機遇再靠近，現湊著這樁喪事恰是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