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回中[第2頁/共5頁]

林如海聽了，先看看章回，見他一旁端了茶碗坐著，身近一個關夢柯湊了腦袋來，嘴裡嘰嘰咕咕不知說些甚麼，章回臉上神采一本端莊，時不時點頭地煞是當真。林如海不由得就笑起來，轉向章望，道：“我卻感覺不好。讀書原是耗精力的事情，少年人又少有定性，多數就輕易用心。雖說孩子年紀不大，但若公然有氣力的，還是一門心機用足了乾勁的好。所謂一鼓作氣，事理也差未幾。”

黛玉方漸漸昂首,隻見這洪氏喜笑盈盈，鵝蛋臉上霞生雙靨，黛枕眉峰，身上著一領堇色夏衫，腰間壓一串兒粉紫芙蓉玉佩，年當逾不惑，明麗卻若三十許人。洪氏攥了黛玉手，又細看一回，笑道：“怪道林伯伯藏著閨女。本來打的就是經籍上那國王一樣的主張，十二年不給看，現在隻一入眼，就出完工這般出挑模樣兒呢。如何不叫人見了愛煞？”

林如海聞言，笑容更加深了，道：“說到這個，你自家不也是如此？你那由哥兒的事情如何了？他是你宗子，總該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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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望道：“這個天然。我想著最遲後日，必得要往那邊先走一遭。再有範桃生那邊，你也曉得他是顧文淩夫人的四叔，跟程睿秋幾個是同科，先前與祖父也多少有些學問上的乾係。剋日新出了個集子，蒙他故意，特地寫了帖子又送了我一套，請得空兒幫手看一看。現在我人來了，天然那邊也少不了要登一回門。”

章望笑道：“表哥說得是。孩子都大了，我冇一天不操心。”

林如海忙問是誰。章望笑道：“是南京大嫂子孃家的侄子，泉州王肥王德富的宗子王葳，定的好日子就是六月二十二。我們臨行前接到大阿哥手劄，說王老將軍的話，要我們必然疇昔吃酒――實在我們不去也罷，白叟家惦記的實在就是我家那小子一個，有他到，也算我們情意啦。”

林如海笑道：“這個範老爺子，倒能來事。從京裡下來也算不上兩個月，竟然書也出來了，名聲也比之前更響些。看這行事行動，今後這揚州地界上，怕少不得張揚。”

這邊林如海尚未及答覆，章望已經笑罵起來：“你也忒多事了。白讀這很多年書，連‘客隨主便’四個字都不記得了？這裡是你伯父家，倒輪著你來槍手奪腳地做主。還不快給你伯伯叩首報歉，說小子錯了？”

章望笑笑，不與他多扯。洪氏卻笑道：“你老爹也曉得有孩子們在，就這麼怪聲怪調的。為老不尊，還不是打你起的頭？”

章回沖他笑笑，公然就著茶碗喝起來，卻隻嚐了一口，便取過林如海並章望的茶碗，往裡頭都兌了些熱水，方纔捧給了兩人，一麵說道：“父親在家時吃的，口味都平淡，伯父不如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