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頁/共4頁]

沈愈和林澤才一進門，就有小僮上來奉侍著脫了外套，又有小僮倒了滾滾的熱茶來奉侍著沈愈和林澤吃了一口。待得萬事齊備了，才寂然無聲地退了出去。林澤看了不免咂舌，想著這蔚陽書院到底是個可貴的處所，連奉侍的小僮都如許知禮節懂進退。

沈悠想了想，感覺小堂弟雖是任情率性的人，可彆人看著沈家的門楣卻不敢慢待了他，左不過不想教了就回都城罷了。當時候，沈悠還想著，以沈愈的性子縱做了那小哥兒的先生，怕也就是一年多的風景，誰承想這一做就做了整整四年的先生呢！

沈悠聽沈愈曆曆數來，也掌不住笑了，仍像小時候那榜樣起臉，眼中卻笑著說：“這些事莫不是隻你曉得未曾？我不過愛才之心罷了，倒惹得你說出這麼一大車子的話來，冇得叫人笑話了。”

林澤正迷惑著，那沈愈卻笑著應了一聲，又轉頭對他道：“曉得你家在都城裡也有宅院，可到底久未曾住人，聽你父親說那邊不過留了幾個誠懇木訥的守著，叫你去那邊可冇事理了。隻和我一處住在書院裡也就是了，一處讀書上學的，卻也便宜。”

蔚陽書院乃是天下間學子都夢寐以求想要出來的處所。不說蔚陽書院裡的師長都是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就是在蔚陽書院裡一個掃地的孺子恐怕走出去也讓人戀慕。

當下，就和沈悠敲定了林澤退學事件。當事人卻半點置喙餘地都冇有，隻冷靜地站在一邊，內心不由苦笑：先生啊，您可得悠著點，我還承諾了mm要在她過生日時歸去呢！

沈愈隻笑說：“堂兄如許說，倒不曉得要傷了多少人的心呢。”說著，便伸脫手來，一一地對比動手指數過來。“單說現在翰林院裡從掌院數起二十人裡倒有十三人是堂兄手裡親身教誨出來的，不比我這門生強出幾條街去？更何況，現在朝堂之上，我沈家雖不顯，但是那些為官做宰的裡頭，許有半數是蔚陽書院走出去的學子罷！”

他們二人談笑間並不感覺，獨林澤在一邊聽得內心悄悄吃驚。想到當年相國公子晏幾道落魄以後，大文豪蘇東坡去拜訪他時，那位已然貧苦交煎的公子卻仍帶著當年繁華似錦的傲骨，很不給麵子地說：“本日政事堂中半吾家舊客,亦未暇見也。”弄得蘇東坡非常難堪。本日聽沈愈侃侃而談，曆數朝中重臣，林澤可咂舌得很。不過又想到先生向來不畏人言，和那位相國公子亦有異曲同工之妙處，也就不由地抿唇笑了。

沈愈恰好捕獲到林澤唇邊的這一抹笑意，目光微微一閃，便笑著招手讓他過來。等林澤在他身邊站定，沈愈便摸著林澤的發頂對沈悠笑道：“我這門生年紀纔不過五歲，到底輕了些，我原想著多教誨他幾年，待得他七八歲上了去考個功名返來，方不枉我一番教誨了。誰知，堂兄卻如許緊著要我返來替你。”說著，又笑了笑，“到底舍不下他資質聰慧，便特特地跟林公說了，好讓我帶著他在身邊教誨，也不枉我和他師生一場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