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頁/共4頁]

沈愈隻笑說：“堂兄如許說，倒不曉得要傷了多少人的心呢。”說著，便伸脫手來，一一地對比動手指數過來。“單說現在翰林院裡從掌院數起二十人裡倒有十三人是堂兄手裡親身教誨出來的，不比我這門生強出幾條街去？更何況，現在朝堂之上，我沈家雖不顯，但是那些為官做宰的裡頭，許有半數是蔚陽書院走出去的學子罷！”

沈愈笑了一聲，便對屏風那邊恭恭敬敬地站起家作揖道：“堂兄可大安了？”

此番聽得沈愈含笑說話的聲音，沈悠心頭正惱火呢，不由地臭脾氣就上來衝了他一頓。話一出口，又有些自悔，倘或堂弟聽了這話就撂開手豈不是得不償失？當即便起家披了一件外套，吃緊地繞過屏風往這邊來，這一照麵，可把沈悠給氣得夠嗆。

這邊沈悠一錘定音，又把林澤拉到身邊來眯起眼睛細細地打量了一回，見他眉眼婉約，容色清秀，五官精美敬愛，一張小臉粉雕玉琢的，內心不由地悄悄一驚。卻道為何，如許的端倪邊幅，竟似是影象裡久未曾提及的那一人！

沈悠聽他如是說，哪有不曉得的。自是“聞絃歌而知雅意”，當下也笑罵一聲：“就你猴兒似的奪目，還和小時候一樣調皮。”目光倒是萬般慈愛地落在林澤身上，笑著說：“也罷，到底是你先生的一點苦心，少不得要你離家千裡的在都城裡小住些光陰了。”

少不得去信把沈愈好生罵了一通，可沈愈不痛不癢地也不複書，到底是自家的孩子還得自家疼，沈悠內心雖氣悶，還是不忍心，便又托人探聽了，才曉得那一家原是姑蘇林家一脈承了侯的，雖到這一輩是冇了爵位，到底書香世家，子孫爭氣，竟是殿前禦賜的探花郎，又娶了王謝大戶的蜜斯，隻傳聞他家的小哥兒年紀雖不大，卻非常懂事孝敬。

沈愈恰好捕獲到林澤唇邊的這一抹笑意，目光微微一閃，便笑著招手讓他過來。等林澤在他身邊站定，沈愈便摸著林澤的發頂對沈悠笑道：“我這門生年紀纔不過五歲，到底輕了些，我原想著多教誨他幾年，待得他七八歲上了去考個功名返來，方不枉我一番教誨了。誰知，堂兄卻如許緊著要我返來替你。”說著，又笑了笑，“到底舍不下他資質聰慧，便特特地跟林公說了，好讓我帶著他在身邊教誨，也不枉我和他師生一場的意義。”

沈悠聽沈愈曆曆數來，也掌不住笑了，仍像小時候那榜樣起臉，眼中卻笑著說：“這些事莫不是隻你曉得未曾？我不過愛才之心罷了，倒惹得你說出這麼一大車子的話來，冇得叫人笑話了。”

如許的沈悠已有好些年未曾得見了。沈愈本身內心也非常記念當年和堂兄一處坐臥，一處讀謄寫字的光陰，那些年他父母早逝，多幸虧有堂兄一起攙扶。他小小年紀脾氣古怪，獨堂兄未曾對他疏離，樣樣事都把他先想在頭一個，再冇人比堂兄對他更好的了。眼下見沈悠兩鬢斑白，眼角也不由地有些潮濕，便起家疇昔扶住了沈悠，隻歎道：“堂兄經年一彆，已是四個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