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6頁/共7頁]

王熙鳳的棋藝，實在不太好。麝月也不好。

但這個時候，薛寶釵是不敢刺激王夫人的，便悄悄拉了拉林黛玉的衣袖。

林黛玉掀起車簾，最後看了賈府一眼，還是同昔日一樣的平靜，薛寶釵、賈寶玉和李紈都站在原地看著她，有一些苦楚之感。方纔還熱烈過的大觀園，一下子變得沉寂下來了，規複了昔日的殘敗氣象。垂垂地，連她們的最後一絲身影都看不到了。

林黛玉又揣摩了一會兒，在帖子上寫下幾個名字，又撕掉了兩張。方纔李紈說過，帖子上的這些人，要麼是不在都城，要麼，人已經冇了。林黛玉想了想，擱下筆，讓人回府，將紫鵑和雪雁給叫了過來。這兩年紫鵑和雪雁的年紀漸長，一個出嫁了，一個正在待嫁，都不在林黛玉跟前服侍。

除非是去懇求北靜王，請北靜王出麵。

王熙鳳愣住腳步，看著薛寶釵，又回了一聲弟妹。

賈寶玉和薛寶釵兩個應了聲，到賈探春和李紈跟前，看了賈探春的詩。賈探春稍稍後退了兩步，落落風雅地任由他們看，方纔另有些難堪的神采，也都消逝得無影無蹤了。林黛玉在樹下揣摩了好一會兒，感覺差未幾了，又回到方纔的案前，揮筆寫下了一首小詩，倒是與疇前普通靈透。王熙鳳乾脆推推林黛玉，讓她和賈探春兩個，用同一個題材再做一首，惹得又是一場笑鬨。

太陽漸漸地落山了，昏紅的餘暉照在空中上，有一些無儘的苦楚之感。

林黛玉因為要回府，不過是淺淺地沾了唇，冇有多用。

那兩位侍女齊齊擋在林黛玉跟前，防備地看著王夫人。

李紈笑看了她們好久，俄然有些唏噓道：“已經好久未曾這麼熱烈過了。”

但這是不能的呀。

馬車朝北靜王府駛去。

賈寶玉看著薛寶釵乾瞪眼，薛寶釵慢悠悠地給他斟了一杯茶，又慢悠悠地應和了一首新詩，最後慢悠悠地捧著一杯茶，到中間看王熙鳳下棋去了。

薛寶釵感喟道：“不過是想留個念想罷了。”

現在落筆，賈寶玉再想找回當初的心性，卻發明如何都找不返來了。約莫是這兩年多以來，經曆過太多的事情，又或許是王夫人的病，一樣讓他感到內心沉重。再落筆的時候，疇前的那種脂粉氣變得淡去了，反倒添了一點沉重的意味。賈寶玉寫了又寫，改了又改，始終改不出本身想要的，便煩惱地丟開筆，籌辦到中間，醞釀一下詩意。

“前日便聽你們提起過，二舅母病得很嚴峻。”林黛玉感喟道，“當時我還在想，不管有多重的病，讓郎中來瞧過，再吃些藥，總該是能見好的。但現在這模樣，二舅母的心疾，當真是很重了。剛纔她還說……”還說，“你是王妃，你去跟他們說，不要再查了，他們必定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