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故人[第2頁/共4頁]

垂下視線，荀彧抽回擊撫弄著酒樽上深切淺出的紋路，低聲道：“明日，你隨我去麵見曹將軍吧。”

會心腸址了點頭，荀彧字句清楚道：“必絕曹公後顧之憂。”

“臣等必傾力相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口一詞，說不出的震驚。

不久前在洛陽宮的境遇又一次閃現在劉協麵前，坐在許都皇宮的龍椅上，他俯視著殿下文武百官，彷彿看到了久違的但願。情不自禁地站起家，他目光灼灼地向前踱了幾步，沉吟著開了口，聲音有點沉痛，但更多是全新的希冀，“自朕西遷長安，朝中日趨狼籍，至是宗廟社稷始立。如此百廢待興之際，不成無賢達良臣輔君。”頓了頓，劉協廣袖一揮，數道誥封已由禮官呈上，“在先，朕授節鉞與建德將軍曹操，許錄尚書事。今感念其處亂而不易忠心之誌，特拜為大將軍，封武平侯；軍司馬荀彧申明遠揚，亦為我大漢秉誌之臣，著遷侍中，守尚書令；董昭護駕有功，封洛陽令……”

思考半晌，荀彧跟上前道：“我有一從子名荀攸，思慮周到，曹公若能用之，必許奇謀。隻可惜……”眸中閃過一絲哀傷，他苦笑道：“董卓亂政之時，吾鄉不幸為烽火所噬，展轉流浪下，我已無從得知他的去處。”

驚奇地看他一眼，荀彧不無等候地反問道：“曹公傳聞過公達？”

視野在前廳溜了一圈，最後落在矮案上隨便攤開的竹簡上，荀彧無聲地揚起唇角，上前拾起竹簡練走到中庭的涼亭下兀自翻看了起來，非常專注的模樣，連半途小門僮返返來送酒，他都冇抬下頭。

“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曹操放慢腳步，抬眼望向天涯，喟然道：“非我多憂，隻是眼下情勢難以令民氣安。袁紹雄踞北方，呂布盤桓於東，四野群雄無不虎視許都，欲挾天子。我既受大將軍之職，自當實施其責，為朝廷蕩平亂黨。然，設使我帶兵在外，則難顧宗廟之事，惜乎天子雖有興漢之誌卻少定奪魄力，這朝中，不成冇有居中慎重之人呐。文若啊……”停下步子，曹操回身麵向荀彧，眼裡的神采分外龐大。

“我很想你家的酒。”唇角掛著抹惡劣的笑容，郭嘉眼裡帶著再較著不過的戲謔之意。將酒樽放在鼻下嗅了嗅，他彌補道：“你接待的酒，又見香醇了。”

“荀攸……”眯起眼做思慮狀，曹操豁然明朗道：“我曉得他。”

側過臉與他呼吸訂交，荀彧再天然不過地笑罵道：“成甚麼體統。”話一出口，他本身就怔住了——曾多少時，一模一樣的場景與對話也曾在潁川的山明水秀間上演，原覺得再不會經曆的事，不想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又一次重演。往昔的各種無憂少年情，現在雖揉進了些許酸楚與滄桑，卻還是令人不自發的柔嫩了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