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南海神廟[第3頁/共6頁]

崔千裴眸子一轉，又問：“那麼，可有貨色？”

崔千裴見萬事皆備，便取來一小缸佳釀登上祭台，又於青銅香爐前跪下，將酒缸舉過甚：“南海神廣利王在上，大唐子民鄙人，值祭典之際，奉以捐軀，饗以米釀，願保大唐風調雨順，五穀歉收。”言罷便將手中酒缸傾倒，儘數澆在祭台上。禮畢又揚手道：“伐鼓獻供！”

張雲步子一頓，猛地衝到他麵前說：“我能不急嗎？我千萬冇想到朝廷會急召這批供品啊！都怪我當初財迷心竅，信了你的一派胡言！”

“停。”崔千裴等人來到港口邊，勒緊韁繩使馬停下：“擺供，起鼓。”

不過一盞茶的時候，方纔被嚇得四散逃去的力士們又被重新調集在江邊，那艘半沉的大食商船很快便讓他們從海裡拖出來，又用麻繩牢固在岸邊。

“若非部屬謬猜，大人府上應當另有些私藏的吐蕃供品，拿去濫竽充數便是。”

崔千裴微微點頭，不悅道：“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海上行船，哪有定命可言？現在它不來也來了，莫非你能不接？何況它還在遠處，等我完成祭奠再接船也不遲。”說完便對在場的人道：“持續祭典。”

“大人！”俄然有人叫了一聲。

崔千裴聞言，慢悠悠地展開眼，往前踱了幾步，對一邊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說：“起太牢。”

“市舶使大人駕到！百姓躲避！”

本日晴空萬裡，海上波瀾不興，略帶鹹味的海風自神廟後背吹來，吹散了祭壇上空的白煙。

白頓時的華服男人手裡揪著馬韁，淡淡用鼻子應了聲。他頭戴烏紗，烏黑秀眉幾欲入鬢，細眼上挑，麵若敷粉，絳唇不必。明顯是女郎的長相，卻有著男人的意味；明顯是青年的長相，烏紗之下竟是一頭銀絲。

世人本覺得離那艘不請自來的船進港另有一段時候，哪知不過半晌，那艘船便入了獅子洋，直直往扶胥港這邊駛來。

崔千裴眸子一轉，望向另一邊：“籩豆各十，起；青銅大簋，牛頭俎羊頭俎各十，起；佳釀三鬥，起。”

“籩豆，大簋上前，二十俎器分置江邊，起！”

兩名壯漢上前，將青銅大簋抬至江邊，再將裡頭熟糯米倒入江中，而另一邊，三個度量大酒缸的壯漢亦緊跟厥後，待扛大簋者退下，便當即上前，將酒缸裡的佳釀儘數倒入江中。

崔千裴身後的侍從見狀又道：“崔大人，本日順風順水，要不……先伐鼓叫停它？”

一隊人張燈結綵，浩浩大蕩地往扶胥港口走去。

所謂背景吃山，靠海吃海。

身後的侍從和帶刀侍衛急到手心直冒汗，昂首一看，發明那艘大船轉刹時已經來到麵前，遮天蔽日的船身已經在船埠上構成一片暗影，與船埠相撞已在錙銖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