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詔命[第1頁/共4頁]

大唐軍律的第一條，就是泄漏軍事者斬。

承平果斷地點頭，神情也微微帶了一點蒼茫，彷彿是真的不記得了。

他從承平局中接過那道卷軸，展開在案幾上細心旁觀。那道卷軸微微有些泛黃，卻詳確地標註了西域的諸多山脈、河道、戈壁、綠洲、城池、乃至是軍鎮。他越看越是心驚，昂首對高宗說道：“陛下所言不差，這幅西域全圖，公然比大唐最詳確的西域圖都要詳確數倍。”

承平聞言，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不管是為了甚麼來由，隻要高宗鬆口讓她出長安就好。至於能不能到碎葉，等出了陽關再說。

裴行儉緩緩點了點頭：“就依公主所言。”

敦煌中間就是陽關。不管她這歸去不去得成碎葉，先讓他們去敦煌候著，總歸是冇有錯處。

她重新乘上那輛青篷小車，悄無聲氣地回了宣陽坊。今早出來得急，她冇和府中管事打號召就倉猝拜彆。這回回府，幾位管事已經捧著賬冊條目，在院中一字排開，靜候著她的台端。

裴行儉對西域早已經爛熟於胸，將兩件事情略加聯絡，便皺眉問道：“公主想要去碎葉？”

這位承平公主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可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碎葉二字一出，高宗便又是一指彈在了承平的腦門上：“混鬨，朕不準。”

等安設好府中事件以後，已經是落日西下的時候。承平略喘了口氣，喚人奉侍她沐浴換衣，便風俗性地歪在榻上看書。小丫環立在她身邊，一下一下地替她梳攏著長髮。俄然之間，承平感到小丫環行動停頓了一下，連室內的聲音也在一霎間全數停止。她抬眼望去，瞧見薛紹鵠立在門邊，眼神陰暗通俗，身上的戎裝乃至還冇有褪去。

承平一樁一樁地說道：“第一件，我想問裴公借兩個會說波斯話的部曲。這兩個部曲，我拿公主的封邑包管，斷不會讓他們受半點委曲，並且還會好好地當作座上賓對待，毫不怠慢。”

高宗眼一橫，又指著裴行儉說道：“但剛纔你還信誓旦旦地對朕說，每天冬末春初、冰消雪融的時候，就是突厥人最為兵困馬乏的時候。如果在初春設伏，當可給突厥人致命一擊。如何眼下你卻俄然改口，說夏季不宜行軍？”

薛紹緊緊盯著她，沉著聲音，一字一字地問道：“臣傳聞公主欲西出長安，前去碎葉？”

承平擱下書卷，望著薛紹，柔聲說道：“你本日表情彷彿不大好。”

薛紹脫口而出一個“你”字，俯身握著承平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本日賢人詔命：右武衛、右威戍衛送承平公主西出長安，不得有誤。公主可曉得，眼下已經是暮秋，再過些光陰，便是風雪飄搖的夏季。每往西走一步，都分外艱钜？”

他轉頭又對裴行儉說道：“這孩子一貫混鬨慣了，本日倒讓卿看了笑話。第二件事情由朕來做主，莫說碎葉，就連陽關她都出不去。隻是方纔朕同你說的那件事情，還需趁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