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西[第3頁/共4頁]

承平坦信後隻點頭一笑：從小到大，她都不是甚麼靈巧的孩子。

薛紹低頭看著懷中的公主，眼中垂垂多了一抹和順。

她神采之間涓滴不見惱意，反倒有幾分興趣盎然。

他們一行人足足走了兩個多月，纔出了隴右道，達到敦煌。

薛紹上前一步，拾起銅環要敲，卻被承平攔了下來。承平指了一眼大街絕頂的那座官邸，又抬高了聲音對他說道：“你來猜猜，這位安西都護是誰？”

承平清算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文書，親身捧在手裡，又叮嚀隨行的兩百餘精騎自行安設，由薛紹陪著去了安西都護府。都護府顛末數十年的風吹日曬，門上的朱漆已經有些剝落，銅環上也有些許的班駁。承平抬手重敲了一下銅環，便聞聲門吱呀一聲開了。

在那一刹時，薛紹隻但願本身方纔冇有策馬過來，也冇有聽到她那番大膽的話。

薛紹一起上隻感受如芒刺在背，頗不好受。但懷中的公主卻神采如常，彷彿早已經風俗了這番行動，冇有半分羞怯或是錯愕的模樣。垂垂地，薛紹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慌亂，心神穩了下來，呼吸也安穩了很多。他低下頭，輕聲扣問承平：“公主這回出來，預備何時迴轉長安？”

薛紹俄然感到喉間一緊，策馬一起奔馳，將空蕩蕩的車輦拋在了背麵。疾風在他耳旁吼怒而過，還隱然飄來上官的一句號令：“開赴。”

薛紹從未離承平如許近過，此時被她一望，禁不住又生硬了脊背，好一會兒才說道：“臣覺得，等月餘以後迴轉為好。如果回得早了，裴公未出陽關，未免會給他招惹一些閒言碎語；如果回得晚了，又會撞上夏季大雪，路程艱钜。故而臣覺得，以一月或月餘為期，當是上策。”

在敦煌，承平避開世人，暗裡裡見到了她的幾位部曲，另有先到敦煌的兩位譯者和一些工匠。那兩位譯者，一名是波斯人，一名卻自小發展在長安，全都曉得波斯語和長安官話。而那些工匠已經在敦煌住了好幾個月，將這裡的景象摸了個通透。

薛紹聞言，完整怔在了當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反正護送她西行的也隻要兩三百騎，真正的主力雄師早已經被裴行儉帶走。他們就算在途中住上一兩個月的，也不打甚麼緊。

既然安西都護府本日休沐，那她直接去找安西都護，總該不會吃閉門羹了罷？

出陽關以後，沿途的綠色便少了很多，常常能夠看到一隊隊駱駝成排走過，駝鈴叮噹作響，很有幾分異域風情。再往西，就連商旅和駝鈴都見得少了，偶爾隻會晤到幾個高鼻深目標胡人倉促路過，卻並不會多做逗留。他們靠著那張詳確的西域全圖，一起避開了荒涼和流沙，又榮幸地躲過了好幾場開春的風暴，終究在半個多月到了龜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