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歸鴻踏雪[第5頁/共6頁]

太劃一薛紹替她抹完藥膏，才含笑望著他說道：“你本日倒是起得遲了。”

武後淩厲的目光掃過府令，又掃過一旁瑟瑟顫栗的婢女們，冷聲說道：“公主府令、府丞、錄事瀆職，交由宗正寺問責；府上奉侍的使女仆人，一概騰換潔淨，半個不留。”

承平的聲音透過薄紗，朦昏黃朧地傳了出來：“你曾允過我一件事。”

那位王妃亦擱動手中的花籃，朝承平見禮道：“公主。”

她目光在崔夫人身上轉了兩轉，又柔聲說道：“方纔夫人所言甚是，如果姑母平生清明淨白，卻平白為我所累，我的確逃脫不了這樁乾係。隻是崔夫人，您方纔那番說辭，怕是有些多慮。”

武後繼而又指著那兩位太醫說道：“你二人今後便留在公主府中，照顧公主的飲食起居。如果本日之事再產生一回，我拿你二人是問！你們身為男人，行事多有不便，我會從尚食局中撥兩個司藥的女官過來，幫忙你們行事。”

膏藥冰冷，一絲絲沁入肌膚裡，消解了本來火辣辣的疼痛。

薛紹側頭望她一眼，設想了一下承平荊釵布裙的模樣，禁不住發笑出聲，道：“非常。”

四周又有一名女官應下。

承平微微皺眉，轉過那處彎角，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道觀中灼灼地開了一片紅梅，紅梅林中站著兩位夫人，一麵采摘著紅梅花瓣，一麵側頭說著一些話。一名夫人穿戴大氅，亦戴了冪籬，看不清麵貌；而另一名夫人，從綬印服色上看，彷彿是一名王妃。

最早那人驚奇地說道：“一石二鳥？夫人何出此言？”

承平眼中翻湧著怒意，麵色也垂垂出現了白。她緊緊捏動手中的空杯，喚過一名女官，讓她去將府令叫過來，順帶也將本日那張焦尾琴一同取來。女官領命而去，未幾時便將府令帶了過來。府令懷中還抱著一個琴匣，從表麵上看，確切是本日午間見過的焦尾琴琴匣無疑。

承平心中微一沉吟，曉得如果武後插手此事，恐怕公主府中要有大半人脫不了乾係。她起家給武後讓出位子，又放緩了聲音說道：“不過是些小事，阿孃不必介懷，女兒可自行措置安妥。”

承平抬手壓了一下冪籬，笑道：“看來下次出門，該換一身布衣纔是。”

承平繼而又轉頭望向太醫，扣問道：“如果將毒源取來，你們是否能辯白出這類毒素？”

武後目光一一掃過四周的來賓。被她目光掃到的人，全都訥訥地低下頭去，不敢看她。武後目光轉了一輪，又重新回到了承平身上，對她說道：“那位宗正卿，你原也認得，你也能夠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