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祭天之中[第2頁/共3頁]

這回她剛到洛陽，長安城的動靜便跟著來了。

承平喚過那兩位幫手，將寫滿字的帛片交到他們手中，又叮嚀了一些話。等那兩位幫手領命拜彆以後，才轉過甚對薛紹說道：“我們歸去罷……薛紹？”

洛陽官員們麵麵相覷，然後一齊搖了點頭。這裡畢竟是洛陽，間隔長安城另有一段間隔。就算是天後想要做些甚麼，也和洛陽冇有甚麼乾係――這也是天後將承平遣到洛陽的啟事地點。

薛紹眉宇間的鬱氣不但冇有散去，並且變得更加濃烈了。

他舉目四望，看著洛陽城熙熙攘攘的人_流，另有那些陌生並且又熟諳的房屋草木，表情一點一點沉了下來：“我曾經對你說過，我做過一個惡夢――幾次做過。”

“薛紹。”承平低低地喚他，語氣中隱含著擔憂，“從進洛陽的那一刻起，你的眉頭就未曾伸展過。這洛陽城裡……”她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薛紹高挺的鼻梁上，輕聲問道，“有甚麼讓你憂愁的事情麼？”

她低低喚了一聲薛紹，走上前去，抬手想要撫平他的眉頭，卻被他按住了手。他的手心很燙，並且微微地出了些汗，在如許春寒料峭的季候裡，委實顯得有些分歧平常。

他想起阿誰夢境的開端，承平兵變，然後被新皇毒殺，死得乾乾脆脆，不留半點陳跡。

她臨時擱下府中的那些牡丹花，走到府邸外頭，去見她的部曲。

但在阿誰夢裡，他被帶到洛陽下獄身故，承平身懷六甲遠在長安，身邊另有三個伸直著的瑟瑟顫栗的孩子……隻要稍稍一想，他便會感遭到驚駭，如同蟲蟻齧咬普通的驚駭。

承平悄悄嗯了一聲，雙臂環繞住他的腰，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等待他的下文。

――因為它過分實在了。

薛紹牽過一匹馬，叮嚀衛兵們守好府門以後，便沿著長長的街道，朝洛陽城的深處走去。他有爵位在身上，又配著金魚袋，以是就算麵孔陌生一些、口音陌生一些，也冇有人過來難堪。

他的聲音垂垂地有些降落，也有些莫名的痛苦：“如果說在長安時，我還能將它當作一個夢境來對待；那麼在洛陽……在洛陽，這裡的每一個街道民居，這裡的一草一木，這裡的每一小我，都在真逼真切地奉告我，那不是一個夢。”

他定必然神，輕吻著承平的額角，低聲說道：“我想四周去看一看。”

她靜候了半晌，也等不到甚麼答案，便道：“我曉得了。你們各自去忙罷，記得留兩個幫手在這裡，候我的叮嚀。常日裡如果無事，就莫要來叨擾我了。”

並且薛紹父族在河東，母族在隴西，與這洛陽城，應當冇有甚麼牽涉纔對。

薛紹一字字艱钜地說完，又緊緊抱著承平，吻著她冰冷的長髮。彷彿隻要如許，才氣讓他略微感遭到心安，也稍稍減輕一些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