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頁/共5頁]

黃珊哭道：“你是不是又要懺悔？”

黃珊不甚復甦的藉著紅紗燈色望著他，淚水漣漣的眼睛裡彷彿藏著種慟人的神情，還是哭：“我不信賴你，再也不信賴你了。”她說，“你乾甚麼跟著我呢，我曉得你有一日必然說走就走了，我就再也找不著你了。”

白玉京沉寂的眼眸裡一刹時說不上閃過甚麼思路，他有些慘白的手指悄悄搭在柳枝上，畢竟還是捏下一片葉子來，似模似樣的湊到嘴邊吹起來。

傍晚將至，城裡小橋流水人家，醉柳青藤紅花，殘月小橋六合兩彎，全自昏黃搖擺於暖波當中，催人醺醺然不知身在那邊。二人直在酒樓蹉跎到日漸沉沉。此時紅燈初上，豔色點滴綴滿牆簷，映得滿城星火，暗香滿盈。

窗外浮光掠影，映她滿麵明豔。她的側臉被日光昏黃出一片凝注的神情，半點也無沉悶之色，反而像要溫溫輕柔笑起來般。

黃珊並冇有隨便就放過他的意義：“本公主問你！”她醉的一頭蹭在白玉京懷裡，聲音迷迷濛濛的，“你當初乾甚麼要跟著本公主……”

白玉京低頭望著她無法道：“……好吧。放花燈。”

白鵝找到了自發得安然的處所，窩在牆角鯉魚池中間不動了。燕子也隻蜷在巢中。除了風聲樹聲，院子裡彷彿一刹時是以而沉寂了下來。

白玉京坐在榻上動也不動，仍然悠搭著他的樹枝，歎了口氣：“你實在不該這麼說一個男人。特彆是我這類很喜好秋後算賬的男人。”

黃珊抱著一隻小酒罈，醉得目光發楞，癡癡笑的高興極了，昏黃的諦視著扶她出店的白玉京，一手扯住他肩上的衣服不放。

白玉京隻是不動聲色的任她推了，淺笑著摸了摸小紅馬湊到他襟前的頭。黃珊一副大仇得報之態，又伸手去搶他的樹枝，她順利的從毫不抵擋的對方手中搶到了。

他道：“我不會走。……今後不管我去哪，都帶你一起。”

九公主既然這麼說了，白玉京識時務者為豪傑，天然無有不好的。

……

此時正值端五節這一日，城中之熱烈繁華更勝平素，黃珊一副眼睛不敷用的模樣，探身出窗外，左看右看，一麵用力拉車白玉京的袖子：“快看那！你看到了麼？！”

…………半晌也冇吹出一個音。

黃珊咭的一聲笑了，愛嬌的跳了個話：“我們將近到那裡了？”

闔閭大城，水陸八門。碧水白樓，烏船如織。

白玉京仍不言語，但是又走幾步，卻聽胸前她彷彿抽抽泣噎的哭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黃珊鬢旁頸側的黑髮因酒意而微微發汗，濕成膠葛的幾縷，蹭在小半麵烏黑的腮容上。她眼睛鼻子嘴巴全藏在他襟前，甚麼也看不清楚，她越哭越來勁，淚水已模糊滲入薄衫漬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