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頁/共5頁]
白玉京被她靠著,兩人蝸牛般在河前巷上蹭往畫船。黃珊語氣慢吞吞的撒酒瘋:“你!……本公首要治你大不敬之罪!剮了你!”
白玉京“嗯”的疑了一聲,纔開口道:“我不奉告你。”
這一點頭,又敲得她心怦的一跳,跳得彷彿在胸腔深處忽而撲滅了一小簇火,火燒起來了,燒著了甚麼她說不上來的東西,好似減緩了她身上的酷刑,又彷彿隻使痛苦更深。
……
黃珊哭道:“你是不是又要懺悔?”
“……”
九公主既然這麼說了,白玉京識時務者為豪傑,天然無有不好的。
闔閭大城,水陸八門。碧水白樓,烏船如織。
白玉京順手放下葉子:“天下第一劍客吹曲子,天然跟彆人都不一樣。”他側過甚,頸痕若隱若現的遮在寬衫下,嘴唇因柳葉的摩挲而泛出一絲淡淡的紅,聲音端莊極了,“我的葉子是用來殺人的。”話音一落,他右手拋出那片柳葉,袍袖飄飛間,葉子打著旋的落到了牆角的鵝窩中間。
城內河港縱橫交叉,高巷攜著流水,蓬船與行人交叉,道道彎月小橋伴著紅燈白樓蜿蜒不見絕頂。飛簷挑落一隙暗影,青苔滲綠而生,直從屋角爬落河沿。
傍晚將至,城裡小橋流水人家,醉柳青藤紅花,殘月小橋六合兩彎,全自昏黃搖擺於暖波當中,催人醺醺然不知身在那邊。二人直在酒樓蹉跎到日漸沉沉。此時紅燈初上,豔色點滴綴滿牆簷,映得滿城星火,暗香滿盈。
黃珊細著眼角看他幾眼,默不出聲的撫著腰間的雪青穗子,狀似身在行宮般站起家,端著肩腰走進堂屋,留下個端莊崇高極了的背影。冇過一會兒,她又腳下踩著流水似得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獨自繞到石砌池子旁一把按住要跑的白鵝,倒提起一雙鵝掌,也不看白玉京隻脆生生的開口:“哎,過來殺鵝了!”
黃珊抱著一隻小酒罈,醉得目光發楞,癡癡笑的高興極了,昏黃的諦視著扶她出店的白玉京,一手扯住他肩上的衣服不放。
她這一起一掃前些日對白玉京挑三揀四的態度,與他一起每日都高歡暢興,和和藹氣。縱有撒嬌耍賴之時,也絕非是為了擠兌他的目標。
白玉京看看四周的人,感覺這可說是彆人生中最荒唐,最難以設想的時候之一。
白玉京道:“我隻曉得此時若轉頭去看書,必定要倒大黴。”
白玉京心中發笑,不過眉梢臉上隻映雲影樹色,他悠然的從榻上趿起鞋子,籌辦去當夥伕。黃珊仍站在小石池旁,池中數鯉蕩尾,她伸出的雪馥手腕搖擺圈圈柔嫩的波影。待白玉京伸手接鵝的時候,她忽而道:“在這也呆了好久,過幾日向南邊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