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頁/共5頁]

這年事不管坐船還是坐車,遠行老是無聊之極,哪怕風景再新奇娟秀,幾日過後也要看膩。

而白玉京也當真如他所言般,不無不成的應了。

黃珊卻冇有瞪他,隻側頭躺在手臂上,半感喟似的說:“我在你內心就如許壞麼,莫非你不看我,我還會打你?”

月光漫天散落,對岸烏簷紗燈搖擺著,河下數盞蓮燈瑩瑩照水浮過,人聲喧雜,光影恍忽,黃珊在淚水中一時也看不明淨玉京的神情,隻感到他的沉默彷彿隻要一刹時。

“……”

黃珊杏眼圓瞪,半晌冇反應過來,剛要惱羞成怒,卻聽他又笑著說:“甚麼時候我曉得了,我會說給你聽。”

白玉京坐在榻上動也不動,仍然悠搭著他的樹枝,歎了口氣:“你實在不該這麼說一個男人。特彆是我這類很喜好秋後算賬的男人。”

陽光如銀如水般從柳絛中流淌過,一陣輕風吹過,金銀花和柳葉纏繞成絲縷片光,落在他的寬鬆的白衫上,另有黑漆漆的眼睛裡,嘴角的淺笑上。黃珊拎著那隻肥鵝,剛踏過門檻,他就如有所覺的昂首,向她投來一瞥。

黃珊瞠目結舌:“你在乾甚麼?”

黃珊二人的畫船混於來往船流當中,順河便彙入了姑蘇古城內。

或許天下間對意中人的笑本都是一個樣的。

九公主該如何反應?

白玉京看著話本:“端五節擺佈要到姑蘇城。”

黃珊佯作不歡暢,話音裡的自傲幾近帶著股天真氣,半點不害臊的說:“你為甚麼就不能說我笑起來太美,讓你挪不開眼呢。”

白玉京順手放下葉子:“天下第一劍客吹曲子,天然跟彆人都不一樣。”他側過甚,頸痕若隱若現的遮在寬衫下,嘴唇因柳葉的摩挲而泛出一絲淡淡的紅,聲音端莊極了,“我的葉子是用來殺人的。”話音一落,他右手拋出那片柳葉,袍袖飄飛間,葉子打著旋的落到了牆角的鵝窩中間。

白玉京的傷也不曉得是重的要命,還是輕的不疼不癢。說是重傷,他神采慘白如紙,隻抬抬手,翻翻身,血就要從厚厚的紗布裡排泄來;說是重傷,他整日裡卻淺笑嗪嗪,悠哉極了。

黃珊道:“但是清楚是我救了你?誰瞥見是你救了我?”

黃珊對勁的搖了點頭:“像我如許一個樸重的好人,正該這麼對待你,因為你如許一個病人,要比一百個好人加在一起還壞的多。”

……

白玉京歎了口氣:“殿下美極了,一笑之下的確令我挪不開眼。”

黃珊不甚復甦的藉著紅紗燈色望著他,淚水漣漣的眼睛裡彷彿藏著種慟人的神情,還是哭:“我不信賴你,再也不信賴你了。”她說,“你乾甚麼跟著我呢,我曉得你有一日必然說走就走了,我就再也找不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