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頁/共5頁]

緇衣人嘴角微微翹著望向她,一手收住滿襟桂花,一手伸來,穩而輕的搭了下黃珊的手臂,將她撫了起來。

莊讚在第一時候擬了一道密信,著人快馬加鞭送往都城。

黃珊忽而問:“那報酬甚麼要拾花?他是大師的弟子嗎?”

第四章

她纖細的手指探花去拾,比白雪更白淨,比銀桂更芬芳。

間隔靠近,緇衣人藏在僧帽下的幾痕烏髮模糊暴露,眉下烏黑的雙眼中遙映著天光山色,他的目光卻掃盪開山顛一派雲霞蒸蔚,清清澈底的散照而來。

黃珊臉容愈發素白,她闔了闔眼睫,亦淺笑了一下:“我能夠。”

他看著黃珊,用淺笑又令人看不透的口氣道:“天氣晚了,先做飯罷。”

老衲道:“貧僧法號明澄。”

黃珊向阿誰小鬟道:“你奉告夫人我待會兒歸去。”說完才雙手合十向那老衲一禮,抬步跨進小院。她走過阿誰撿花人,他毫無反應,恍若無人。

拜過諸佛後,莊夫人攜人去聽方丈講禪。黃珊本也想同去,但動機一轉,隻說要自行在寺中看一看,便攜著一個婢女伶仃分開了。

黃珊翻開轎簾向外望去,林路迢迢,轉過幾彎後,隻見一片鬆柏凝翠,再遠處一道白溪疊石三落,時而木葉飄零而下,隨之潺潺流去。而這一彎山道的儘處,隻見青蘿繞籬,兩三房舍錯落有致。

昇平公主三千寵嬖在一身,可莊讚內心很不樂意接下這檔苦差事——縱使公主住的歡暢,她在朝堂中又冇有實權,莊讚並得不到甚麼好處;如果公主她住的不歡暢,那麼他這瓜撈是吃定了。以是打從黃珊在刺史府住下,莊讚冇有一天不等候著都城特使騰雲駕霧趕到徽州,將鸞駕從他這裡速速接走。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念起,黃珊回眸一望,隻見一個灰衣和尚正站在茅舍門口,他兩條長眉烏黑,目光澄徹寧和的諦視著她,“女施主請進。”

兩今後,桂花下的茅舍從一間變成了兩間。

黃珊問:“為甚麼?花著花落,不該自歸塵泥嗎?”

但這明顯不成能,從都城到徽州萬裡迢迢,冇有幾個月如何能打個來回?

老衲道:“貧僧並冇有修苦禪。貧僧吃得好睡得香,不覺何為苦。”

而黃珊思慮人生的同時,也心知本身現在有些病,為了打算順利,便很自發的將賦性收斂了起來,著力扮演一名澹泊溫婉,但尚留有幾分女孩心性的公主。而公主殿下被宮廷禮節標準的端莊高雅,但同時內心深處卻深感孤單悲慘,她當然火急需求一個甚麼人來挽救她一下。

寺院中這一處群落並非對遊人開放的,因此人跡寥寥,遠山,石徑,鬆柏,黃葉,在風中動又不動,語又不語。

黃珊輕聲說:“大師,我彷彿懂了,又彷彿冇懂。……因為我能夠出了這門,又忘了。我不曉得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