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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經綸忽而道:“左使,此事不急於一時。何必讓客人久待?”他捂住帕子咳了兩聲,淡淡和聲道,“那些函件我都已看了,我們明日再談也不遲。”
她這般如此行動,光亮頂高低都看在眼中,隻道她一顆芳心繫在了教主身上。向經綸收了她的湯,也老是含笑謝過,言辭非常和順感激。
如許一種莫名的歡愉相諧,本便是人活一世極難能巧遇的。有些人即便縱情歡場,人老油滑,終其平生也一定有幸會逢。
韓康話聲一頓,半晌淺笑歎道:“罷了,他日再談,確也不遲。”
顫顫絃音中,向經綸舉起手畔半盞殘酒,向她略作請安,緩緩一飲而儘。他病體不如人意,脾氣亦不貪酒,此杯飲罷,終此一席也未再添。
向經綸聽了這不算客氣的話,臉上卻無一絲不悅之色,神容還是的谘詢道:“諸位叔伯兄弟各個都是聖教股肱,常日百忙纏身,老是不得安逸。本日可貴聚得齊了,不若一併飲宴,大師縱情談笑,豈不快哉?”
曾九目光在那男人臉上流轉一圈,心道本來這便是向經綸所言明教武功第一人韓康。
向經綸聞聲笑了笑, 這回並未謙遜曾九,而是搶先為首地跨進了花廳中。曾九曼步厥後, 隻覺屋裡一陣暖氣撲人, 彷彿燒了地龍,便抬手將貂裘解了開, 順手遞給身畔奉侍的婢子。再一抬首傲視, 便見幾個穿著各彆地男人自裡間湧出, 前後整齊道:“見過教主。”
他說到此處,言語中自有一絲真情透露,偌大花廳當中世人神采各彆,或有動容,竟齊齊寂聲了半晌。末端還是韓康率先拱手道:“教主言重,部屬愧不敢當。”
曾九飲了一口杯中碧酒,以袖遮唇之際,抬眸瞥了一眼向經綸。隻見他容笑微醺,兩袖垂垂似紫雲,一肘斜靠在圈椅扶手上,另一手則悄悄搭在桌邊,指尖輕點,亦在打著拍子。待歌聲歇,他微不成查地輕歎了一聲,甚麼話也冇說。
半晌後,他才凝睇著她,道:“……是我不好,孤負了你的美意。”
世人圍坐用些生果點心,未幾時肴饌儘上,隻酒水便足有七八樣之多,俱是可貴佳釀。隔簾又有婢子手扶曲弦,濁音迂迴彈唱,詞樂呢喃間,林中梅雪簌簌,暗香浮動,真有不儘風騷雅意。
向經綸便也略過此節,答她道:“天然不會。鄙人生來便有些不敷之症,久病也成半個醫。加上興趣使然,暗裡研讀過很多藥典醫經,略有幾分紅就。隻是教中人向來不知。”
故而曾九盤桓此地半月以後,終究問到廚房,不準旁人圍觀相幫,親手給向經綸煮起了湯喝。
向經綸不由發笑,緩聲道:“我隻是想送你件兒東西罷了,不為彆個啟事。曾女人若肯幫手,鄙人另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