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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六個男人聞言如釋重負,紛繁道:“多謝姥姥體恤。”
藥夫不敢與她搭話,便又往牆角縮了縮,彷彿攝於她姿容打扮,自慚形穢普通。
藥夫聽她提及手中之物,又複肉痛萬分,隻是他本就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人傑,實在叫少女毒冇了膽量,不由失魂落魄道:“那人逃脫後,明教高低殺了他百口長幼泄憤,他發誓報仇,躲在深山四十年,畢竟將仇家的武功一一參透。隻是當時他的仇敵已老死了,他由此大徹大悟,將平生所悟武學寫就兩本經籍,埋在了一處極奧妙的地點。”
少女這纔對勁,獵奇地問道:“那麼伯伯,你這筐兒有甚麼古怪?如何為了個筐便要和我冒死啊?”
少女聽罷,問道:“哦,本來如此。可這與我手中的東西有甚麼乾係?”
軟軟雄起! 貂裘人四顧一望, 瞧見山腰左麵立有一道陡崖,上麵盤石掛雪,難以攀登, 下頭避風處卻正開著一道狹小洞口。她心下歡樂,便悄悄扯了扯繩索, 打頭朝那洞口而去。進洞以後,她視野一暗複又一明, 隻見此洞口小腹大, 可包容十數人不足, 靠裡角落處燃著一堆篝火, 一個裹著羊皮大襖的中年男人躲在一旁烤火, 正麵龐慌亂地瞧過來。
她一開口,隻聽聲音如東風細雨,又似桃杏初綻,真是說不出地軟洋柔膩,動聽心扉。她話音一落,那藥夫便是一呆,實是未推測來人是個妙齡少女。
焰光熠熠中,那少女指尖的蔻丹鮮紅如血普通,彷彿眨眼間便要滴落在地。她將那小蟲往袖裡一收,這才脈脈地望向地上那藥夫,道:“疼不疼啊?”
那藥夫聽她話語有些奇特,卻也不放在心上,搖點頭道:“他們本既烏合之眾,該當一開端便打不過朝廷的,何故先頭卻勢如破竹,威不成當?隻是起初起事時,明教教中法王、散人常常戰前刺殺對陣將領,屆時朝廷軍隊群龍無首,天然大亂。這事傳到杭州郡守耳中,城中疏無武功妙手,如何能擋住賊人刺殺?他便棄城逃了。厥後朝廷派軍圍殲,陣中多有臨安皇城中的禁衛妙手隨扈,明教教眾抵擋不住,傳聞還折了一個法王,末端無計可施,兵戈麼又打不過,這才事敗。”
貂裘人不再理睬,而是利市將頭上大氅掀落,暴露滿頭烏黑秀髮。她一昂首,發間壓鬢銜珠鳥的銀翅微微一顫,迎著篝火跳動,將一抹鮮豔的流光投映到她素雪秋花般的臉容上,真是較巫山神女更麗,比湘水帝子猶清,頃刻間令暗室皎皎生輝。
那少女深思半晌,恍然點頭道:“方臘呀?我曉得。梁山宋江,青溪方臘,都是北宋末年的反賊嘛。”又問,“那他為甚麼失利?不就是叫朝廷給剿除了麼?”
藥夫道:“此言差矣。”說罷神采又是一變,偷眼瞧少女神采無差,這才放下心來,謹慎翼翼說,“姥姥有所不知,明教傳自波斯拜火教,連綿中土已有上百年光陰,教中妙手如雲,除教主以外,又有光亮擺佈使、四大法王、五散人等,各個無不是本領超群,徽宗年間與很多武林大派聯絡密切,實在是龐然一大物。”他頓了頓,“方臘身為二十八代教主,身邊無妙手可用,乃至事敗,卻也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