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險中求[第2頁/共4頁]

藥僮連聲承諾，有點不安地跟仆人道彆：“先活路上要謹慎哪！”

林先生哈哈笑了聲：“欠他命。葉三爺暮年對林某有一命之恩，不得不報。哈哈哈，女人可彆當真，談笑，談笑罷了。”稍後又道，“實在還是放心不下秦爺，他體內餘毒不清，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老夫身為醫者，總不能知而不睬，任他喪命吧？

秦放歌連吞了幾口水，轉目看到她臉上，目光更加茫然了，半晌夢話般喃喃：“阿玉，阿玉……”俄然伸手一把抓住十二孃手腕，掙紮著想要起來，畢竟傷重，身子起到一半，便又倒回十二孃臂彎裡。

葉如誨聞聽此話，方自吃了放心丸，麵上暴露憂色，撂下簾子退出去，持續駕車前行。

她自幼喪父，被人展轉賣到江天成處，再以後便到相府，從不知父母嫡親之愛是何滋味，現在被林先生這般關愛體恤，心頭頓生感激靠近之意。隻是老先生雖說得是不錯，可她現在落到這步地步，也不知甚麼時候便會喪命，又怎顧得上一條腿？

顯而易見是有奧機密事，不能當著他們的麵說。

他的話冇說完，葉如誨神采便已大變，偏轉頭警戒地看十二孃一眼，又望一眼林先生，道：“你們先出去一會。”

十二孃挪疇昔將他扶起，拿過水囊謹慎地給他喂水，一邊輕聲喚：“秦爺——秦爺，你感覺如何？”

“不是。”林先生苦笑點頭。

黑雲壓得很低，幾近就挨著頭頂，山風很大，枯枝敗葉和著細細的黃沙打著旋兒在半空中翻捲來去，嗚嗚作響。步德鎮就在眼皮底下，屋舍彷彿，錯落有致，在一片霧靄裡若隱若現，隻是變得小了很多。

十二孃道：“秦爺認錯人了，我不是阿玉，我是十二孃。”

林先生一麵把行醫的器具跟秦放歌這一陣要服的湯藥搬上車，一麵跟藥僮叮嚀：“這幾日有來求醫的人，便說我外出診病去了，過幾日便回。”

“十二……娘？”秦放歌艱钜地轉了轉眸子，俄然大呼，“如何是你？賤人，你給我滾——”

十二孃淺笑不語，內心倒是感慨。真是難為老先生這份仁善之心了，都說醫者父母心，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既能做到，便也就值得人敬佩崇拜。

林先生嗬嗬笑道：“我一把老骨頭，也冇甚麼好擔憂，倒是女人你要謹慎保重纔是。”

“曉得了，你在醫館裡也要謹慎，要曉得隨機應變，記著我方纔對你說的那些話，萬勿把我與葉三爺的行跡泄漏於人，記著了麼？”林先生對那藥僮好一陣丁寧叮囑，見十二孃上車有些吃力，便脫手扶了她一把，“女人的腿感受如何？”

十二孃冇說話，乖順地走歸去，正扶林先生上車，卻聽葉如誨道：“等等，讓我先把馬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