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第1頁/共4頁]
一聽要過兩日,年祿倉猝起家,“小祿子不累!”年富笑道,“總該歸去看看媳婦和孩子。”想到月餘未見的嬌妻和孩兒,年祿泱泱道,“那主子現在就歸去,明日一早為少爺套馬!”獲得年富的首肯,年祿一溜煙的跑出了竹韻齋。
年季點頭,“連番大捷,不費吹灰之力便化解西南及寧州危急,十七王爺‘賢王’之名不日便會傳遍大江南北。本公子還真替這位賢王捏把盜汗――”麵對年季意味深長的眼神諦視,年富體貼的望向一旁年祿,“這一起車馬勞累,早點歸去歇息,過兩日再回府上聽差。”
方劑敬很少看到年富愁眉不展鬱結難梳的模樣,就像現在坐在書案前凝眉深思,心頭似有難明之迷惑。方劑敬將一杯熱茶遞到年富跟前,柔聲道,“大人似有苦衷?”年富一愣,見是方劑敬那張溫文儒雅的臉龐,年富淡笑,“隻是在想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方劑敬挑眉,“如此無聊的事情,卻令足智多謀的年通政使犯了愁,可見此無聊的事情也並非平常。”見方劑敬臉上挪揄之意,年富無法點頭,他更加感覺這位方左通政使莫測高深,“我在想甚麼是愛情?”年富話音剛落,果見方劑敬超脫的臉上有半晌的生硬,正待挖苦幾句以報方纔之仇時,方劑敬俊雅的臉上暴露一絲難言的苦澀,“真正的愛情,約莫是一種表情,一種‘她好,我纔好;她不好,我便不好’的表情。”
年祿鎮靜道,“主子走時,寧州城中一派興然,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鳴鞭告喜,彷彿春節元宵普通熱烈。寧州府衙門前被百姓圍堵得水泄不通,主子底子冇法進入跟德馨公子道個彆。”
心機純真的張使君如何明白蘇氏今時本日心中的擔憂與驚駭,綠萼從堆成山的禮盒中端出一隻木匣,匣內一人偶素服超脫,神情怡然,一支長簫置於唇下,彷彿一首美好的簫聲正傾瀉而出、繞梁三日,令人身心沉醉。張使君見那人偶端倪之間的淡泊儒雅像極了年富,長袖下襬纖竹雋秀,就連衣服上褶皺也是纖毫畢現,無不唯妙惟肖。見張使君望著人偶入迷,綠萼亦是一臉的迷惑,“唯獨這件木匣未有出處,不知是哪家贈送?”張使君神情黯然,“定是與相公極其投緣者相贈,不然怎會重視到這些細節,就連這熏香――”張使君靠近木匣聞了聞,“可見送禮之人是花了心機的。”一旁綠萼見張使君攜醋,因而冷聲道,“既然少夫人不喜,扔了了事,免得看了糟心!”說著作勢就要拋棄手中木匣,張使君倉猝搶過,美目責怪的瞪了眼綠萼,“如此惟妙惟肖,扔了多可惜。”
年富則從懷中取出一隻精美高雅、金絲繡麵的香囊,從內裡取出一張薄薄的紙條,緩緩展開,一眼掃去,眉頭微蹙。年季伸長脖子,但見那不敷巴掌大的紙條上寫著,“張雲如,浙江桐鄉崇福鎮人,康熙三十一年生人,暮年流落四海,居無定所,直至雍正三年回籍探親。此人一貫行事詭譎,脫手闊錯,且好色成性。”年季惺忪醉眼微微眯起,“莫非此人就是――”年富點頭,口中卻喃喃,“一無職業,二非生童舉子,卻脫手豪闊,混跡秋闈舉子當中辟謠肇事,煽風燃燒。並且還是浙江崇福鎮人,這個張雲如倒是有點意義。”年季打趣道,“崇福鎮但是個慣出反清義士的處所。”年富心頭悚但是驚,他俄然有種身臨險境的危急感。可細細揣摩,仍然冇法解高興頭繚繞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