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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濃雲密佈,空中吉祥飄簾。瓊花片片舞前簷。剡溪當此際,凍住子猷船。瞬息樓台如玉,江山銀色相連。飛瓊撒粉漫遙天。當時呂蒙正,窯內歎無錢。
過了數日,武鬆取出一匹彩色段子與嫂嫂做衣裳。那婦人笑嘻嘻道:“叔叔,如何使得!既然叔叔把與奴家,不敢推讓,隻得接了。”武鬆自此隻在哥哥家裡宿歇。武大依前上街挑賣炊餅。武鬆每日自去縣裡畫卯,承應差使。非論歸遲歸早,那婦人頓羹頓飯,歡天喜地伏侍武鬆。武鬆倒安身不得。那婦人常把些言語來挑逗他,武鬆是個硬心直漢,卻不見怪。
武鬆是個直性的男人,隻把做親嫂嫂相待,誰知那婦人是個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亦不想那婦人一片惹人的心。武大又是個善弱的人,那邊會管待人。
那婦人便道:“奴等一夙起,叔叔怎地不返來吃早餐?”武鬆道:“便是縣裡一個瞭解,請吃早餐。卻纔又有一個作杯,我不奈煩,一向走到家裡。”那婦人道:“恁地,叔叔向火。”武鬆道:“便好。”脫了油靴,換了一雙襪子,穿了暖鞋,掇條杌子自近火邊坐地。那婦人把前門上了拴,後門也關了,卻搬些按酒果品菜蔬,入武鬆房裡來擺在桌子上。
武大自去央了間壁王婆,安排端方了,都搬上樓來,擺在桌子上。不過是些魚肉果菜之類。隨即盪酒上來。武大呼婦人坐了主位,武鬆對席,武大打橫。三小我坐下,武大篩酒在大家麵前。那婦人拿起酒來道:“叔叔休怪,冇甚管待,請酒一杯。”武鬆道:“感激嫂嫂,休這般說。”武大隻顧高低篩酒盪酒,那邊來管彆事。那婦人笑容可掬,滿口兒叫:“叔叔,怎地魚和肉也不吃一塊兒?”揀好的遞將過來。
那清河縣裡有一個大戶人家,有個使女,奶名喚做潘弓足,年方二十餘歲,很有些色彩。因為阿誰大戶要纏他,這女使隻是去告仆人婆,意下不肯依從。阿誰大戶以此恨記於心,卻倒賠些房奩,不要武大一文錢,白白地嫁與他。自從武大娶得那婦人以後,清河縣裡有幾個奸滑的飄蕩後輩們,卻來他家裡薅惱。本來這婦人見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會風騷,這婆娘倒諸般好,為頭的愛偷男人。有詩為證:
看官傳聞:本來武大與武鬆是一母所生兩個,武鬆身長八尺,一貌堂堂,渾身高低有千百斤力量,不恁地,如何打得個猛虎?這武大郎身不滿五尺,臉孔生得猙獰,腦筋好笑,清河縣人見他生得短矮,起他一個諢名,叫做“三寸丁穀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