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2頁/共4頁]
“往生之人的心願,也是不能忽視的。如此安排,一定最好,倒是他最想要的。”衛秀緩聲道。
衛太師一目十行地掃過,神采哀傷,語意憐憫:“工夫荏苒,如過隙之駒。二十餘載,再多錯誤,也如浮塵,隨風而逝了。”
阿蓉不知何時出去了,她輕聲道:“遷入衛氏陵寢,衛公子也一定能得後代祭奠,不如在先生為他選定的安眠之地,起碼年節,有人祭拜掃墓。”
這是那位衛公子的遺言。
可他等了多日,始終不見衛秀來拜,不但如此,本日晨起,竟聽聞衛秀挪去了她本身在京的宅邸。
衛太師昂首,看著廳外陰沉的天涯,不再說甚麼,舉步走了。
然濮陽公主之勢,直逼諸王,若能使她與趙王一心,所得之利必將豐富。衛秀所圖,隻消不過分古怪,都可先承諾下來。
她借了人家身份行事,現在滿足他遺言,便當是了償了。可惜這封手劄她妥當保管了十幾年,不想最後,無人器重。
事涉趙王,便顯得有理有據起來。衛太師頓時肅整了容色,擺佈看看,見無旁人,便抬高了聲音,道:“這話何意?莫非是濮陽殿下……”
衛秀看著他走遠,一轉頭,便看到那封手劄,落在案上,並未被帶走。她轉動輪椅疇昔,將它拾起,按著摺痕,重新摺疊好,塞入信封中,拿到麵前看了一會兒,便將它放到一旁的火盆裡。
衛太師悄悄鬆了口氣,公主不在,才便利他與衛秀說話。
阿蓉也沉默了半晌,見廳中氛圍略顯沉悶,便笑道:“衛太師怕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此中關竅。”
衛太師神采愉悅了些,剛一開口,卻聽衛秀道:“太師恐是曲解了,我從未承諾重返衛氏。”
“天然不是。公主之能,不輸兒郎。”
衛太師瞪著眼,一時被哽住了普通,震驚道:“你……你說甚麼?”反應過來她說的甚麼,連連嘲笑,“彼蒼白日,你說的甚麼,發昏了不成?”
“陛下如此寵嬖公主,便不怕他晏駕以後,公主與新君相處不睦?”衛秀又問。
“殿下已回府去了。”
慈愛得像是平常人家的老翁,將一腔慈愛之心都傾瀉在兒孫身上。
衛秀想起十餘年前,見到的那位衛公子,不知他泉下有知,家中對他無一絲顧慮,可會悲傷涕零。過了半晌,未聞衛太師發問,她看疇昔,便見衛太師神采暗淡,本來暖和勸說的父老氣度已蕩然無存,倒是警戒鋒利地盯著她。
衛太師一愣。
衛秀又緩緩道:“秀入京,已近二載,與太師會晤,也有多次。可太師卻從未問起,您那宗子是如何冇的,生前過得可還對勁,墳塋又在那邊。我入京後,他身後祭奠又是如何安排,可有人供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