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1頁/共4頁]
豈止不會回絕,說不定還會爭功。
濮陽望向那處,扶著天子漸漸走了疇昔,口中則道:“兒觀數月,覺得衛先生有指導天下之願,卻實無入朝為官之心。”
他還挺奇特的,陳渡不肯仕進,是不肯為魏臣,守著他那份固執陳朽的忠貞,但衛秀明顯不是如此。他入京居公主府,可見不是有出世之心,能獻《徙戎論》,申明也故意朝堂。可真要他入仕,他竟不肯?
濮陽抿唇而笑,也不逼她,搖了點頭,便回身走了。她行動悠然,在雨中翩但是去,身後的宮人忙撐傘為她擋雨,一群人簇擁著,很快便消逝在小徑絕頂。
“那幾人都不錯,現在不打眼,朝臣也無人說甚麼。”天子積威十八載,弄幾個六七品的小官,朝臣也都給了他這麵子,無人多嘴,“這些人,出自你門下,算是打上了公主府的印子,不必擔憂他們又去阿諛諸王世家。”
她的手心也是冷的,必然是受涼了。
“開初我也奇特,覺得她是陳渡那般,守著前朝不放,故而開口相邀,成果,她一口就承諾了。我便知,此人雖在山野,心是在京中的。後阿爹為羌戎所憂,我在她麵前提了提,她用心數日,閉門不出,獻上《徙戎論》,如此,我便覺得她故意宦途,不過是在等一機會。”
“另有一事。便是衛先生所獻之策。”天子話音一落,又一把魚食,撒入池中,將方纔那些魚兒,都引了返來。
天子召濮陽,為的是兩件事,其一便是如何將衛秀人儘其才。雖人各有誌,身為天子,總不肯看身負才調者縮在山林中,不思報效家國的。
天子也不由放鬆了心絃,但一想起這事,又顯出難堪來:“此事不易。衛先生說的,化阻力為動力,便是要借世家之力了,如何讓世家至心實意地去做此事,朕也想出一策來。”
此時風平浪靜,太液池下水波粼粼,火線有亭,此亭是觀魚的好去處,常常憑欄,撒下一二魚餌,總能引來成群的魚兒。
說完了閒事,天子也有了餵魚的心機,又與濮陽閒話起來,說的還是衛秀。天子平生閱人無數,如衛秀這般,倒是頭一次見。他回想了一下昨日,俄然感覺:“那位衛先生,彷彿有些眼熟。他彷彿一小我。”
如此衝突,倒將天子弄胡塗了。
“另有衛先生,”天子止步,擰了下眉,轉頭來望著濮陽道:“你看他是當真不肯退隱,還是學那些沽名釣譽之輩,坐地起價?”
拒一次兩次倒罷了,三番五次,便不是謙善,更非故作姿勢。
濮陽取過宮人奉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恭敬道:“請陛下明示。”
他說罷,望向濮陽,濮陽便是一笑,眼中儘是瞭然。
“能為阿爹分憂,那是再好不過的,阿爹說來就是。”濮陽笑眯眯的,暴露歡暢的神采來。